不过很快,这个软柿子就要让他们胆寒起来了。
今天,在卞城王邀天帝一赏魔界风俗人情的宴席上,有人在殿中香炉和天帝酒中下了毒。
歌舞过半,香炉中的煞气香逐渐蔓延开来,所有人都亲眼见到润玉将那盅迎客酒喝下肚去。
埋伏已久的刺客拍案而起,皆是些魔火修为精纯的死士。
守卫在侧的天兵们都失了力气,破军星君免力拔剑相护,却双拳难敌四手,迟迟无法突围。
卞城王大惊,完全没想到自己帐下竟埋藏着这许多叛逆,连连唤护卫保护天帝陛下,然而魔界服饰皆是鸦黑,一时间无法分辨是敌是友,慌乱下竟是连卞城王自己都被牵连进打斗中去。
周围人仰马翻十分混乱,众矢之的天帝却端坐于上位,一袭白衣垂眸品茶,仿佛与周围隔了一层结界。
结界嘛,确实有。
主事暗戳戳的缩在润玉身后,偷摸的拿出寰谛凤翎,展开了刀枪不入的金色结界。
说起来这还是之前固城王偷袭润玉那会,旭凤和荼姚急匆匆的把受了伤的润玉带回天界,一时不慎将寰谛凤翎落在原地,被从固城王手中逃脱的土地仙拾到,而后润玉被天帝软禁,旭凤出兵魔界,竟一直没机会交回二人手中。
好在此次来魔界之前,土地仙冒死上了天界,偶遇披香殿主事,才把这糟心玩意脱了手。
主事留了个心眼,没把这事给润玉说。润玉本就是为了给他和锦觅等人编的话擦屁股,他生怕把寰谛凤翎交还天帝,天帝不好意思戴不说,万一想到和火神恩爱的过去一时迁怒那多不好。再者他灵力低微,怕魔界魔气怕得很,总归他要抱紧天帝大腿寸步不离,寰谛凤翎他带着也好随机应变。
瞧,这随机应变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金色的结界张的不大,只护住了润玉和主事二人。天兵们或多或少都闻了些煞气香,这东西与天界之人生来相克,闻之手脚发软,是以支撑不过片刻,天界一方渐渐显出些颓势。
正当此时,润玉放下了茶盅。
霎时间,一股强悍的应龙之息夹杂着湿润的水汽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了整个禺疆宫。
龙气强盛,压得逞凶作乱的诸人抬不起头,就连卞城王所属,也不得不委顿在地。水汽弥漫,继而化冰,魔兵们凡手持兵刃铁器者,皆是武器连着手臂冻成一处,再无法行动。
反观天兵们,一扫先前的颓势,俱是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破军星君一声断喝,天兵们立即行动,将刺客尽数拿下,当场绞杀。
形势逆转不过眨眼之间。
卞城王受真龙威压不得不趴跪着,他拼尽全力方战战兢兢的抬头,勉强将视线从天帝绣着银丝凤尾翎的衣摆处,移到了那张古井无波的面容之上。
这个年轻的帝王,骨子里确实有着与太微一脉相承的嗜血无情,怎么会有人天真的去质疑应龙的狠厉和果决呢?
魔界的桀骜不驯,让魔族把自己的脖颈伸了出去,做了六界中被杀于众猴面前的鸡。
恰逢那深邃的黑眸睇眄,似是眨眼间便能将人连肉带骨看个透彻。
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卞城王不由得战栗起来,才惊觉自己肝胆俱寒。
“臣,御下不严,”他俯首恳切道,“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