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莎·菲尔德透过芙罗拉看见的,或许正是多年前那个纯真无忧,不知世事的另一个自己。

她慢慢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徒生的森森冷意,低喃∶“原来是这样啊……居然是这样……真是叫人恶心。”

多年之前,在艾莎·菲尔德还是个无辜稚嫩的小女孩时,她的鲜活天真纯洁激起了某些人心底的恶欲。天真无辜反倒是她被拉入人间地狱的原因。

有罪者堂皇行走人间,无辜者却困顿于地狱。原来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啊,真是让人作呕。

“恋童癖在人口比例中占到1%,也不至于罕见,你显然不是在为这件事感到惊奇。”他说起这些时神态平无波澜,精密冷静地仿如一台高速运转的新型计算机。那种分析似的口吻,没有一点多余的同情怜悯。

“我只是为艾莎·菲尔德感到难过而已。”她盯着自己被包扎的仔仔细细的伤口,“夏洛克,你太冷漠了。正常人有的感情,你都没有。”

“我是高功能反社会型人格。”

言下之意,我没有多余的无用感情分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这可真是个好理由。的确,我从也没有见过比您更反人类的人呢。”她意识到什么,没有继续谈下去,转而问道,“只要警方那边抓到芙罗拉,就可以结案了?”

夏洛克却不肯轻易揭过。

“恭喜你,你转移话题时表现出的智商,可以让你在伦敦那些福利机构领到不少救济。你所谓正常人的感情是什么?在两个受害者中,苏格兰场那些金鱼第一反应,会对芙罗拉·戴维斯的被害身亡表现出毫无用处的愤怒同情。而你,首先考虑到的是艾莎·菲尔德,也只考虑到她。人会对与自己有相似经历的人产生心理上的共鸣,进一步产生更强烈的同情、遗憾、喜悦。从人生经历上来说,你们两个并没有共同点,唯一的……你父亲对你造成过什么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