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父亲是否真的死于自杀已经不重要了。他的死亡代表着我和那片隔着一个英吉利海峡的国度彻底分割。

无论是马赛还是旧金山,亦或另一个闻名世界的繁华城市,今后都一样。不会再有第二个我再也不愿回去的伦敦。

想想这小半生,二十余年的岁月正如多年前和艾莎一同读过的莎士比亚那一句话——“生如幻梦”。

仔细想想,我前半段的人生,从来没有绕开他们两个。

不过没关系,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芙罗拉·戴维斯,这个九年前被艾伦·戴维斯赠予的名字,无论它承载了多少爱恨,都在时间长河里散落成微尘。从今往后,我可以做回伦敦孤儿院里那个无忧无虑的莫妮卡。

对,那才是属于我的名字,即使没有显赫的姓氏,我仍旧很喜欢它。大概是因为只有这个名字,才是我得到过的、完全属于我、纯粹的温暖与爱。

许多人都喜欢在命运落下帷幕后回忆旧事,我从前一直不能理解,直到我自己也开始回忆前尘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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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1993年那个来得格外早的春天。

那是我记忆中少有的、温暖的仿佛伦敦的冬天未曾来临过的春天。

院长妈妈一大早就把我们一排孩子叫起来,给我们分发礼物。我们很少能在圣诞节之外的日子得到一份珍贵的礼物。我记得我得到的是一本《格林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