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觉那个外面的女人一定不简单,到底是什么人可以让闍皇天天违反规定前去探望?
「昨天不是才……」禔摩说到一半便住了口,因为西蒙脸上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再多嘴只会引来不必要的羞辱,他索性别开眼,轻哼一声,「伟大的闍皇大人果然不是普通忙碌。」
「待会叫维特准备棉花糖和牛奶糖。」
「你不会自己跟他说?」
「我现在有事要办。」他解开斗篷,换上较厚的长版风衣,想起什么似地淡淡一笑,走向禔摩房间,靠在门边问道:「想要什么外头的东西吗?我可以顺便带回来。」
禔摩抱着衣服正往浴室走,闻言,用奇怪的目光瞥了西蒙一眼,什么时候闍皇变得如此贴心了?
「我不是女人,不需要用那些小东西来讨好我,留着去对付你的情人吧。」
「哦,是吗?」禔摩谈起女孩子的模样总能让西蒙露出有趣的表情,他点点手指,似乎已经有了决定,「我日出前会回来,在这之前,让你的客人离开。」
「用不着你提醒。」
禔摩扬起下巴回应,右手反举将发带拆开放到桌上,砰一声甩上浴室的门。
西蒙掏出钥匙,打开宿舍房门,细微的水声让那对平卧俊眉瞬间拢了起来。
他脱去风衣,抖落身上细雪,将手提的白色小巧方盒放在餐桌上,再摘下手套,微弱灯光从禔摩寝室透出来,淅沥沥的流水声仍未停止,西蒙走向房间的脚步微微一顿,眉皱得更紧了。
他来到禔摩门前,从这角度可以清楚看见床上空无一人,被褥凌乱如战场,枕头抛在床边,地板散落着空酒瓶与菸蒂,衬衫、外袍、长裤被随处乱扔,青铜门把上还挂了一条西蒙没有见过的领带,他抬眼望了一下时钟,指针在五与六之间缓慢行走,不到一小时就要天亮了。
房间里瀰漫着复杂的味道,纷纷扰扰,让人心情浮动,情交过后汗水与体液交杂的气味、泼翻的上等琴酒、火柴烧尽的焦灰,彷彿揭示着一夜疯狂而不知节制的性爱,西蒙跨过一件被撕扯开来的白衬衫,拿起放在书桌上的菸灰缸,看见里面的菸蒂挤得满满,他轻哼一声,顺手连着烟灰缸一起摔进垃圾桶。
水声持续流动,也不知禔摩是没注意西蒙回来了,还是故意装作不闻不问,西蒙走向内侧的浴室,大掌触上门把,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一夜自已回来时,看见那个男孩赤裸着身子倒在浴缸里的景象。
金黄发丝流泻披散,像一朵盛绽的向日葵,平静的睡颜少了平日机锋相对的高傲冷倔,就像个单纯的孩子,羽睫轻颤,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俯身将他从水里抱起,男孩的身子纤细却坚韧,精实却柔软,那雪白的身躯泡成了粉红色,那天,他第一次在他的肌肤上感受到温暖。
西蒙垂头望着掌心,胸口突然被什么触动而微微一热,他警觉地蹙起眉,放下本来要去开门的手,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