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高大挺拔,妖气未散,带动脑后几尾毡毛荡动不已。那人侧过半边脸,露出一只湛蓝的眼,声音沉沉,自带王权威严:

“不。兵长留在寺内,照看被影响的僧人。这后山,孤王亲自走一遭。”

“可是王上……”

“兵长,这是王命。”苍越孤鸣回过头,不再看风逍遥,“拜托你了。”

风逍遥凝视着苍越孤鸣的背影,扫视了一眼周遭僧人的模样,下定决心一样单膝跪地,回道:

“是,臣领命。”

短短四字,忠诚而坚决,是效忠王命的铮铮铁骨,也是路见不平的拳拳赤诚。

待风逍遥离去后,苍越孤鸣踏上通往后山的竹木栈道,向着俏如来伸出一只手,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

俏如来见苍越孤鸣向自己伸手,犹豫了一下,最后仍是选择将手放入对方掌心。他向前迈了半步,与苍越孤鸣并肩而立,温然一笑,金色的眼里满是坚定与信任:

“嗯,走吧。”

苍越孤鸣笑了笑,五指收拢,将俏如来的手纳入手中,两人一同往后山娑罗双树处而去。

原本佛门清净地,而今阿鼻地狱关。

俏如来再见娑罗双树,却已几乎认不出它原本的模样。

初见这两颗娑罗时也只是几日前的事,俏如来记得这树高大挺拔,枝干粗壮,树叶繁密,遮天蔽日,而树上开着的双色娑罗花则各据一半,红白交错间尽是一派悦目美景。

但是一切都变了。

娑罗双树仍是高大,甚至比前几日见到时还要高了些,颇有要刺破云层直达穹宇的意味。枝叶依旧繁茂,但叶片却由尖端开始泛起黑斑,整棵树的颜色都被压下,仿佛笼罩在一层阴云之中。肆意伸展的枝条则更是展地更开了些,将这一片空地都遮了个严实,竟是连一丝光都透不下。那些原本红白各表的花,此刻却几乎都变成浓密鲜艳的红色,白花掩在红花层叠之下,而红花则肆意地无风自落,血红的花瓣在树下铺了厚实的一层,让人根本看不出土地的颜色。

俏如来只觉得那股甜腻的花香又浓了些,熏地自己一阵阵发晕,脚下一个没注意踩上翘起的栈道边角,身形一动,眼看就要摔倒。

但他的手仍被苍越孤鸣紧紧拉着,俏如来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泛着青草香气的怀抱,那清新的草味让头脑中的眩晕感淡了些,他抬起头,对着苍越孤鸣露出一个有些虚软的笑容,道了句无事,便扶着对方的手站好。哪知他刚从苍越孤鸣的怀抱中脱离开来,便听到自娑罗树处传来一声怒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