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铁骕求衣的眉动了一下,“‘火炼丹’乃妖族所制,不可给人族之人服用。”

“给俏如来。”苍越孤鸣依旧没有抬头,“莫要让孤王重复第三次。”

“王上。”铁骕求衣垂下眼,“此药药性霸道,只适用于妖族体质。俏如来是人族,此药与他服下,只会害了他。”

“……”听到“俏如来”三字,苍越孤鸣才缓缓侧过头来。他看着铁骕求衣,问道,“可有法子救他?”

“有。”铁骕求衣看着苍越孤鸣的双眼,一字一句回答:

“王上服下此药,用交合渡气之法将药力通过王上体内佛力渡给俏如来。”

“什……?!”苍越孤鸣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一双湛蓝色的狼眼睁地圆圆,苍白的脸上满是惊惶。

“是,交合渡气之法。”铁骕求衣神情如常,点了点头,“如何决断,还请王上斟酌。”

苍越孤鸣看着铁骕求衣,目光从对方脸上挪到那丸红色的药,神情复杂。

他将菩提子放在心尖上,捧着他,护着他,不愿伤到他一分一毫。他曾想过与他携手相伴,却未曾……未曾有丝毫僭越的想法。

菩提子于他,是镜中花、水中月,是他仰望的信仰,是他想要亲近的温情。

而……此刻在他怀中的,是菩提子,亦是俏如来——那个他看着长大、有喜有悲、有嗔有痴、会气恼、会纵容、会无条件包容他,甚至……会用生命保护他的俏如来。

他看着他紧闭的眼、苍白的脸、染血的唇,看着他眉间红色的印、红白掺杂的发、满是血污的衣。他用眼神细细描摹他的模样,将他刻入心底。

他知道他是不同的。他看过他呱呱坠地的模样,也看过他成长后的清俊儒雅;看过他自请出家的执着,也看过他面对百般刁难的宽和。他知道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见过他的悲欢喜乐、爱恨嗔痴。他知道他就是如此生动的模样,有着身而为人最鲜活的情感,亦有着身为佛者最慈悲的胸怀。

他知晓他是不同的,他对这样的他,很欢喜。

他心悦这样的他。

苍越孤鸣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才注意到自己对俏如来的情感——不同于对菩提子的依赖与信任,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源于本能的爱恋与倾慕。

他看着俏如来,想起那次令人悲伤的争吵,以及那个荒唐的吻。

他为什么会吻了他呢?

他现在知晓答案了。

苍越孤鸣低下头去,将俏如来往怀里拢了拢,在他眉心印记上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