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一时爽,一直犯上一直爽。
润玉表现得很温驯。烛光下,他这么仰面卧着,袒露着心肠,就似一只摊开了柔软肚皮的白猫。
其实猫从不温驯,毛柔齿利,轻盈敏捷,是天生的猎手。
但旭凤待他太过于大方,将自己的所有都分了出去。真心和热血,故往和青春,纯情和天真,爱怜和仇怨,包括半生的寿数,都尽数浇灌在一个人身上。长久以来,润玉本已信了爱比死更冷,旭凤却偏要把他烫醒,烫到他辗转难眠,余生也再不能放下这件事。
十六年来,帝君其实活得没有人气。你看他眉梢凛霜,眸中蕴冰,还总挂着一身霰白,活像个雪人修成了精。
就连此刻,他仰起头,阖了眸不住喘息,两瓣润红中呼出来的白汽,都显得那样冷冽。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活得坚韧、冷漠、无懈可击,像壁垒,像碉堡,成就固若金汤的城池。
可惜负隅顽抗这样久,城池终究还是陷落了啊。
旭凤环着他,舌尖顶在他锁骨正中那个凹陷上,轻轻吮吸。吸过了还不够,忍不住又要用力啃上几下,拓出几个不规则的牙印。
怀中人抱拥起来是冷的,闻在鼻端是香的,舔舐起来是甜的。他是冰做的骨,雪做的肉,内里包着糖浆,外头丝丝冒着寒气,冻人于三尺之外。一旦被扒破了外壳,融开了肚肠,雪水和糖水都混在一起汨汨流出来,他就要彻底化掉了,拢都拢不起。
旭凤就想要他彻底融化掉。
又将入冬了,他却于满室春意里,想要催开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