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被他压在水下,呛了几口水,才勉强伸出头来。雨势忽然变大,黄豆般的雨滴滴滴砸在他头上。润玉躺在水中一动不动,好像一条死龙。旭凤沉默片刻,终于道:“兄长,来不及了,只剩下这一个法子了。”
旭凤扬手在四周展开一处结界。
他对着润玉苍白的嘴唇吻了下去,唇间隔着苦涩的泥沙。这时他同样苍白的脸上才微微现出一丝红晕,旭凤解开衣襟,动作青涩地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灵修也有不同的灵修法,但在旭凤心中,兄长一向是矜贵高洁的,他不经许可不敢染指半分,只好被他染指。
傻鸟不晓得要怎样让自己好受,还是急性地把自己弄痛了,他跪坐在润玉身上,咬着牙开始运起灵修的法门。润玉肺腑中扩散的琉璃净火随着二人灵力运转循环,渐渐停止灼烧,化作精纯无害的火能量,一部分留在润玉神魂中,一部分随着二人相连的地方流入旭凤体内。
旭凤长出一口气,疲惫地躺在了润玉身边,仰面朝天。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大雨停歇,冷月当空。潮水开始褪去,周围结界内的湖水被他们灵修中外放的火灵浸得温热。
与他并肩躺着的润玉忽然呻吟一声。旭凤以为他要醒,吓得弹起来,正要变上一身衣服,却听润玉在昏迷中喃喃道:“觅儿……”
旭凤身下还痛着,就听这人意念给他带绿帽子,心里恨得牙痒,登时便要一耳光抽过去,却看到润玉眼角一滴泪水滚了下来。
旭凤最不舍得见他这样难过,于是这一巴掌立刻又凌空转向,轻轻拍在了自己脸上,连连哄道:“你不要这样。我打自己,我打我自己还不行么?”
他见润玉没有醒转的趋势,心中又是窃喜又是黯然地倒回泥沙上,忽然觉得自己好生没意思。
旭凤躺在那仰面朝天,跟什么人赌气一般,大睁着眼睛盯着月亮,坚决不去看旁边的人。没坚挺到一分钟,他又自己败下阵来,忍不住侧过头去看润玉的沉睡的面容。
他痴痴看着,忽然如得逞的登徒子一般,在润玉脸上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然后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线,往他腕上缠去,还是片刻即开。他曾经趁其不备试过千百次,最初本是全然系不上的,连他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红线忽然感到了他的精诚一般,赏脸停留了半秒才松开。
之后却再无存进。
片刻红线,露水姻缘,这一次之后应该就再没有了。
旭凤拎着这根线,红线在月下发着银光,耀武扬威地在他眼前赤裸裸地进行嘲讽。他叹息一声,凤凰火将这根红线从头烧起,烧了一截,又被他不舍地灭了,挥手收入袖中。
旭凤在心中道:“罢了,该打的本就是我,原是我给他俩戴了绿帽子……”
他正在难过,天上忽然飘下一片金帛,在润玉面前凌空照出几个字。旭凤伸着脑袋替他看,原来是在璇玑宫里放风的锦觅八千里加急传书,说天帝天后忽然派了人来寻他,她正苦苦拖延时间,叫润玉赶紧回来。
然而润玉正在躺尸。旭凤给他套上衣服,收拾妥帖,端详了半晌确认没留下什么可疑痕迹,才变作原身展开双翼,携带着他往天界飞回去。
天后派来的人闯进璇玑宫,看到润玉虽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但好像也没有要死的意思,不由大惑不解,悻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