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脸上却少有的不见了笑容。她搬了凳子坐在旭凤对面,淡淡道:“去寻楼下公蛇了。”
旭凤见她不快,便问道:“你是不愿我去战穷奇?”
白蛇并不否认:“穷奇乃上古凶兽,修为不够的真龙也未必在它手下占得了多少便宜,你一介凡人之躯,何必要去自讨苦吃?”
旭凤揭开瓦罐的盖子,一边笑道:“来都来了,若不能一战,岂非生平一大憾事?但玉娥若实在是担忧,我便少打几下……呕!”
旭凤猛地一推瓦罐,捂住胸口,转身干呕起来。白蛇连忙凑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担忧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吃惯了清淡饮食,魔界的辛辣也别有滋味……怎的却又……”
旭凤作呕了半日,吐不出什么来,苦着脸喘息道:“你不愿我去斗它,直说便是了,如何做这些鱼肉来整治我?我是天生的和尚,自幼连这些油腻荤腥之物的气味都闻不得,酒也不敢沾,一闻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更不提吃了。”
白蛇一边抚着他的背,一边道:“我知你自由脾胃虚弱,可如何调养了这么些年,还是不见好?”
旭凤按住腹部,好像能压下去翻涌的隔夜饭一般,苦笑道:“你若是当了二十余年和尚,看见肉也会做呕的。”
旭凤不光见不得肉食,便是素食做得过了些也难以消受,这许多年春夏时他自采些野果野菜洗洗吃,秋冬时就有白蛇照料,不必再餐风饮露。人家在酒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他去了吃小油菜,喝铁观音。
旭凤执意要去寻那穷奇,白蛇也不多劝阻。她若是嫁了人,也定会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好媳妇,贤良淑德,夫唱妇随,听从旭凤的一切决议。想到此处,旭凤便道:“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分娶你做老婆。”
白蛇与他裹在一张被子里,淡淡道:“我嫁了人,谁来照顾你?”
旭凤笑道:“我活着,你当然要陪我天涯海角,不许嫁人,可人妖殊途,修士寿命也不过百余年,我死了,你难道不再去寻个公蛇精过日子么?”
白蛇道:“不去,你死了我当然也不在人世了。”
旭凤唏嘘道:“我是个和尚,天生缺点七情六欲,又不喜欢你,何必呢?”
白蛇轻声道:“你只管说我,自己却不懂得这个道理。”
旭凤没听清,道:“你说什么?”
白蛇不答。旭凤顿了一顿,又道:“你今日为何没有变做原形,还是这般模样与我同床共枕?”
白蛇与他睡在一起,一向是变成一条蛇的,这样她暖和,也不用担忧床铺挤不下。旭凤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觉得我要死了,怕我死之前还没尝过女子滋味,要勾引我,让我死得没有遗憾!”
白蛇沉声道:“对。我要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