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轻笑道:“包括锦觅?”
旭凤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道:“兄长,我不搅你们大婚了。”
他好像做了什么很委屈的决策,下一秒就要委屈得哭出来。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眼里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却又眨着眼睛含着,润玉当时觉得旭凤这样子很招人疼,一见他要哭就少不得连哄带宠,直到他弯了眼睛笑起来。如今见他又作这副姿态只觉搞笑,你不抢我老婆,还委屈死你了?
他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露出诧异。
旭凤毕竟不是小孩。他没有掉眼泪,沉默片刻,才凝重道:“到此为止罢。”
润玉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旭凤,这话你说晚了。太微辱我生母灭我满门时,到此为止在哪里?我受不住剜角拔鳞之苦上岸求死时,到此为止在哪里?母神为了护我死在我眼前时,到此为止在哪里?荼姚要雷殛洞庭生灵时,到此为止在哪里?”
旭凤肃然道:“害人终害己,他们已有了报应,不要走了他们的路。你恨他们,也不该拉上漫天仙神。”
润玉冷冷道:“报应在哪里?我没看到。”
旭凤惨笑一声:“我就是他们的报应。”
他这句话中不仅仅充满了自嘲和悲伤,甚至还带着某种无由的恼怒。
润玉仔细打量他,片刻后道:“我不知你在发作什么,但事已至此,无可转圜。旭凤,你我兄弟一场,不要逼我与你反目。”
旭凤点了点头,脸上渐渐没有了表情。他站起来,俯视着坐在桌前的润玉,神情变得从未有过的沉静和冷漠:“兄长,你至少该想一想,在战事上对上我,你能有几成胜算?我不会去揭发的,你还有一夜时间去权衡利弊。”
几千年来,旭凤在他面前始终像雏鸟,他刚破壳不久那会,红色的胖鸟大剌剌地趴在他肩上,短小的翅膀抖动时,绒羽轻擦过他的脸。
这是旭凤第一次在他面前展现出自己强硬倨傲的一面。
旭凤道:“好自为之,哥哥。”
*
对策是不可能想出对策的,这辈子都不知道怎么对付恶婆婆的。
旭凤留在河边自闭,润玉先行一步,正要回营帐休息,却见青衣女子从帐后闪出来,见了润玉直如见了亲娘一般,环视一圈四下无人,便迫不及待哭诉道:“我操,应龙你他妈去哪了,卞城王那个傻逼闺女……”
润玉微一皱眉,道:“樊琼,你若再口出一个脏字,我即刻就让你神魂俱灭。”
青衣女子即刻不做声了。
润玉望着天上,道:“你对上天后,有几成胜算?”
樊琼紧闭着嘴。
润玉道:“为何噤声。”
“我他妈……我怕……管不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