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反驳,心道,天界中人成日忍来忍去,好生辛苦。
离我而去的那些人,或许在离开之前,也已勉强忍了我许久。
怎么旭凤就什么都不用忍呢。
无论如何,除了留在天界,我不敢再作他想。
我被圈禁在这几处宫苑,被人日日提醒两位殿下的差别。被迫看他涅槃成长,光耀九天。被迫看着他人如何肆意,如何得宠。被迫学到为何说命数天定,什么是求而不得。
我尚年少,却因夜神之位从缺已久,早早领了这个位置。我在九霄云殿下跪受封,天后提点道,前任夜神自恃有操控星盘之能,妄图逆天改命,却落得反噬殒身。是有此前车之鉴,夜神之位才千年悬而未决。润玉沉稳守礼,方能担此大任,万望引以为戒。
我恭敬称是。
昼伏夜出,于别人是寂寞离群,于我倒像是种解脱。
此前我亦深居简出,却总在别人的谈资中出现。我明明并不想看,却总有人逼我去看,眼前的东西多好,与我云泥之别;又逼我记着,如此好的东西,我是永远得不到的。
我宁可被永远独自扔在璇玑宫中,无人理会,一无所知,一无所求,便能一无所怨。好过被万般众念裹挟,逼我看这海天开阔,又将我囿于一方浅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