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一人,是中年男子形貌,抬头唤了一声火神殿下、夜神殿下,复又低头请罪。
这声音旭凤认得,是他来洞庭那日,传音入秘之人之一。
“先前是我族狭隘,畏惧天后,又不甘栖居于此,便尽皆归罪于夜神殿下。”男子道,“可这几日来,偶尔得见夜神与火神殿下风姿言行,方知二位殿下持身中正,德行昭如日月。”
他言及此,语气又带几分颤抖:“还有湖畔莲花……起初蛇仙曾说夜神殿下为我族请命,散了千年修为,我们原本不信。可近日水中灵气清润,我等也皆受惠于此,方知此事不假,多亏夜神殿下,我等才有幸得见如此……如此故乡之景。”
一众人等亦齐声道:“多谢夜神殿下!”
“诸位心境何故如此反复?”旭凤抱起手臂,略微倾身,“此前你们称兄长为‘应龙’,称我为‘鸟族’。怎么突然认了我们上神身份,如此恭敬?”
“回殿下,此事是我们有眼无珠……”此前簌离之事在洞庭湖畔闹得甚大,当时他们只是担心被波及,躲藏湖底,无人想到天帝弃妃的儿子未被斩草除根,而是被尊为夜神。彦佑向来不喜与天家有所关联,更是未曾体提及此事。
“殿下为令兄辩驳时,曾唤他夜神,当时我们愤而失智,对此半信半疑。直到殿下以火灵给鲤儿绘出天球星图,我们才知您是天界火神殿下。又见二位殿下待人温和周全,方知是我们有眼无珠。”为首的男子再扣首道,“望二位殿下宽宏,能饶恕我们不敬之罪!”
所有人又跟着哗啦啦磕头,求饶一遍。
润玉等他们消停,方开口道:“原来诸位早已知我二人身份。敢问若是见到我们行事暴虐蛮横,诸位又当如何?”
男子沉默片刻,仍不卑不亢道:“恕在下不敬,若真如此,即便殿下身居高位,我们也会想办法逼殿下离开。此前不知殿下是敌是友,我们未曾敢言……我们只是想念那个富庶平和,无人烦扰的太湖啊……”
旭凤心道,太湖于兄长,也并不平和,并非无人烦扰。
如果可以,他也想翻翻当年旧账,将那时欺侮兄长的顽童抓出来挨个打过。
只是如今要收买人心,便只得不拘小节。
“那时太湖,我亦想念。”润玉未随他回忆细节,只附和道,“如此,诸位也算自有主张之人。道歉我收下了,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