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把配好的一部分药粉倒进碗里,兑了点温水,端到卫庄面前,“先把这个喝了。”卫庄接过来一饮而尽。

她接着掏出一把纤细但锋利的银色小刀,先在她自己特制的药酒里浸了,拿出来又放在火上两面烧过。卫庄已然知道她准备做什么了,十分配合地侧过身子来。那几处伤口已经干涸了,赤练扶住他十分坚硬、肌肉嶙峋的胳膊,手起刀落,原来的伤口就划成了十字口,她一手用力挤压伤处,一手拎过一个碗来接着流出的毒血,待到流出的黑血变为正常的红色,她麻利地敷上药粉,用纱布缠好,接着去划下一处。其过程快稳准狠,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见她不是个善茬。而受伤那人更不是个善茬,伤口带毒本就极疼,又要在伤处重新划上一刀,还要被挤出毒血,可他全过程坐得稳如磐石,一声不吭,至多微微皱了皱眉头,连呼吸都没乱。

赤练给卫庄包扎好伤口,又帮着清洗了一下发肤上的血迹,待一切都处理好,天已经蒙蒙亮了。

赤练实在是怕他一转身又要去忙东忙西,连忙出言提醒道,“你中毒后动用了内力,毒虽解得及时,还是有一些渗入体内,一时半会儿身体会有不适,回去躺一下吧。”

卫庄纵然身体再好,也是折腾了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再加上受伤中毒,线条分明的脸上已现出一丝疲倦。他还是摇头道,“无妨。”说着拎起鲨齿就要走。

然而猛一起身,眼前竟然黑了起来,随即剧烈的眩晕和头痛汹涌而至。这一下险些没站稳,还好赤练早有准备一般伸手扶住了他。

卫庄待这波眩晕过去,眼能视物了,对赤练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乌鸦嘴了?”

“什么叫乌鸦嘴?”赤练不满,“我这怎么是乌鸦嘴?我这是凭着对此毒的深入了解和常年用毒积攒的大量经验,精准地预测了你的毒发症状。”

卫庄:…………

(十八)

卫庄本来还想回一句,但是头愈发不可收拾地疼了起来,像是要炸裂一般,眩晕感也加重了,甚至视线有点模糊,这个“不适”比他想象得要严重。

他被赤练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虽然他认为自己远没到走路都需要人扶的地步,他觉得就算自己成了现在这样,再给她演练一遍完整的横剑术也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为什么要表演横剑术呢?表演横剑术需要一颗开着花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