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一跪坐下去就觉得十分跪不住,昨晚他们实在折腾得大发了,饶是她这个习惯了一夜多次的好身子骨都有些吃不消,昨夜还不觉怎地,睡过一觉起来浑身都疲累酸痛,下身在跪坐的姿势下更是酸疼得难耐。

卫庄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膝下的软垫递给她,“再垫一层,也别跪坐了,怎么舒服怎么来罢了,又没有外人。”

赤练接过垫子垫在自己身下,换了个于礼仪不雅但于她来说相对好受一点的坐法。也不多说什么,先给卫庄夹菜盛汤。

卫庄抬眼端详赤练,她穿着水红色的一套室内常服,只是净了脸并没有上任何妆,和出门在外的装扮不同。显然她一晚上并没怎么睡好,眼下还挂着浅淡的两道青黑,脸色也欠佳,倦怠有余而精神不足,用膳也不像有什么好胃口。

“今天没什么事,你下午别出去了,就在这里歇着。”

“我没事啊。”赤练有些诧异地抬头。

“算了吧,还能骗得过我,你下午好生在这里待着,觉得乏就多躺躺,无聊的话我让他们给你拿几卷书册过来。”

“好。”

赤练也不再争执,她确实难受得不愿动地方。只不过她觉得卫庄今天真是有些一反常态的……婆婆妈妈,虽然她觉得如果用这个词形容他容易被他提着鲨齿追杀,但平日他确实没细心到这个程度。

也许被她昨天半夜的那一通刺激到了。

“想什么呢,快吃。”卫庄见赤练咬着筷子头停了半天,不由皱眉敲了敲她的碗,“难道等我喂你?”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卫庄特别和蔼,她突然问,“你怨恨过我吗?”

非常突兀的一个问题,在此刻,突兀就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中蔓延开。赤练本想好了再不提那件事,但是她一冲动就脱口而出了,虽然出口之后就有些后悔。

卫庄万分无奈,心道怎么她这一大中午还在纠结那件事。

“我怨恨你做什么?你觉得我是那种人?”

赤练沉默摇头,她实际上是不知道回答什么好,她的摇头更像是对自己的否定。

“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怨恨你的。当然——”他一本正经,“除非,你和别的什么野男人跑了。”

赤练:“……”。

她脑海里产生了一个万分诡异的画面,一个野男人漫山遍野地跑,后面一把鲨齿虎虎生风地紧追着他。

她本来想笑的,可是卫庄亲自动手盛了一碗当归枸杞鸡汤,推到了她面前,她的一滴泪“吧嗒”一下正好掉进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