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惶惶,摇曳着树影,四周静得能听见蟋蟀细鸣,风轻轻晃动他的发梢,匕首的柄端冰凉,露水压在脚旁花的白瓣上,摇摇欲坠。
在灰黑的大地上,金发男人浑身的色泽实在过于夺人眼球,见着他就像是见着巨大的烈日在眼前安静肆意地燃烧,一旦靠近恐怕会连骨灰都剩不下来。
更遑论他正以极其不善的目光在注视着恩奇都——很少会有人这样去看别人,过于直接,毫不掩饰,只将自己强烈的自我投射过去,丝毫不顾接受视线的人会有何等的压力。
金发男人的声音低沉不快。
“你在多管什么闲事?那群杂碎难不成能伤得了我?自以为救了旁人,擅自施加恩情——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你这是在施舍我么——?”
恩奇都摇了摇头。
“那你是什么意思?”男人问,“有别人命令你过来?不允许狭间有人对我不敬?啧,我分明警告过他们不准来烦我——谁?天极的老家伙还是边越那群废物?”
“……没有人命令。”
“哈……”男人带着审视意味地打量他,嗤笑一声,“总不可能是你自己想来——”
“……”黑色斗篷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苍白的下颌与绿色长发。
没等到回答,金发男人无趣的撇撇嘴,双手插进裤袋里,肩膀线条放松,姿势变得随适,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睥睨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