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奇都保持微笑,“我不是,我没有。”

“哦……那就好……那我们是不是三个月后就要死了?我的花怎么办?全部送出去吗?爸爸妈妈去羽衣甘蓝区进货到现在都没回来……话说世界都要毁灭了还进什么货呀。”她闷闷不乐垂头,很快又振作起来,“说起来恩奇都哥哥你选对了吗?你的公民权还保留着吗?”

“我没有选。”他说。

“啊?”伊妲呆住了,“为什么呀?”

恩奇都想了想:“我认为我没有判断他人是否有罪的权利。”

“……听不懂。”

“狼闯进羊群里捕食,反倒被羊角反击——你能判断哪方有罪吗?”

伊妲愣住了,隔了一会才苦恼的说:“这倒是不能啦……不过这两件事的性质一样吗?恩奇都哥哥你的比喻似乎有点……不太对?”

恩奇都微微笑了笑:“是吗,在你们看来,都认为是不一样吗。”

他笑时总是淡淡的,仿佛那笑是他在极其漫不经心的情况下露出的,总是保持某种不似人类的疏离感。

伊妲不再去管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她费神,例如谢了的花要送到处理厂,在混乱中丢了的小凳子也要去重买……啊,这个似乎已经没必要了。总之经营了一家花店的她也是很忙的,世界要毁灭了又不是不过日子了,活不下去的人早就自杀了,现在活蹦乱跳骂街的都是生命力顽强的家伙。

她和恩奇都打了一声招呼便抱着一怀的枯萎花送去处理,能换到少量的星球币。

恩奇都上了二楼还能听见街上的嚎叫声,哪怕黄昏降临,人群却一点休息的想法都没有,看那架势冲进管理所再大闹一番也不是不可能的。沙姆特心事重重坐在沙发上,连晚饭也没做,灯光落在她的发间,打出一片沉默的光晕。

“怎么了?”恩奇都半蹲在她身前,“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沙姆特勉强笑了笑:“不……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