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牙齿咬得更紧了,大脑叫嚣要将这个大不敬的家伙碎尸万段,扔到天极的直播上循环播放直至世界毁灭,让所有人都知道胆敢冒犯他的杂碎都会有什么下场,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抗议微词。
但一旦对上那双眼睛,纯粹的……宛如琉璃般的眼睛,连他也不知为何地,口气变得更加凶狠。
“……只有这么一次,仅仅一次。”
他死死压低了声音。
“看在你这杂种拼死妄图保护我的份上——哪怕是不自量力的愚行……区区一介兵器快对我宽宏的心胸感恩戴德吧……虽说胜利并不需要在乎手段,但光明正大的荣耀总比趁人之危的旗帜更配得上我的身份。”
恩奇都并没有理解这句绕口难解之言的意思,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手臂上撑尝试着站立。
自动式光束枪安静四射,无数的血花伴随尖叫落地,体积更重的轻型光炮机毫不留情扫过一座又一座建筑,连绵不绝地轰然倒塌,整条街的房屋几乎都被这样的方式摧毁了。而沙姆特与伊妲不见踪影,距离他们分开或许过了十分钟,也或许过了一小时,只有仓促逃跑的人们在惨叫咆哮,衬着蒙蒙日光,如同震耳欲聋的一帧帧定格默片,一种不真实的怪诞。
吉尔伽美什甩开恩奇都的衣领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袖口,光芒笼罩着他的金发,阴影蜷缩在他脚下,像雪山巅反射阳光,冰冷而光芒耀眼。
“反正这世界也快消失了,”他扯出一个恶质的笑,“欠我的大不敬之罪,就等到下次见着你审判吧——只要你能活到那时。”
他掸掸衣袖,不等恩奇都的回答,要远远甩开什么似的大踏步向着边越而行,很快的,地平线上就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恩奇都坐在原地,四处扫描的机械抢沉默地隆隆压过石砖,四周开始逐渐变得寂静了。过了一会,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细碎声自身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