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众人忙晕头的惨剧确实取悦了吉尔伽美什,他难得地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眉眼舒展开来,阳光浅浅落在他上扬的唇角旁,红瞳血一般艳丽又光彩熠熠,令人移不开眼睛。
恩奇都看了他好一会,才想起按照沙姆特的教导,大多数这种时候人们都会意思意思交谈两句,仿佛不管是否愿意开口,沉默都暗示着气氛尴尬。
他轻轻抿了抿唇,确保喉咙能够正常发音。
“你……你是如何命令清扫机器的?”
吉尔伽美什看也没看他,唇角的笑意略敛:“以我的身份,更改权限和功能又不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怎么,兵器也会对这种事情好奇么?”
不,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只是想听见他的声音。
听见吉尔伽美什的回答,恩奇都便止住了话语。他本就不擅长交谈,现在看起来天被聊死了,搜肠刮肚好一会,实在找不到什么能说的,只好垂下眼睫移开视线。
吉尔伽美什等了一会,没再等到恩奇都开口,不耐地敲了敲扶手,皱着眉头望去。
绿发的兵器微微倾斜地靠着树干,侧脸被斑驳光晕拂着,像一尊白色塑像,令吉尔伽美什想起多年前家中摆放的古物,又像是布满了青苔的遗迹,那种如出一辙仿佛能窥见古老岁月流淌的质感。他的眼睛如此宁静,像雨后的潮湿森林,绿荫垂在他的发间,唇色淡淡的浅红,只是安静站立便有疏离出尘的清澈感。这副皮囊正是他纯粹心灵的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