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去杀了那东西,也拯救不了任何人。天极放出了瘟疫……不,那甚至不能叫做瘟疫,仅仅只是一种对于边越和天极而言早已战胜的病毒。”
这个星球的公民们自出生时,便会不断注射疫苗抵抗病毒,然而狭间,这与世隔绝太久的孤岛,一种单纯的、百年前便被消灭的病毒足以在三天内灭绝大部分活人。
剩下的被赶来的原公民,则会被变异兽们杀死。
“你看,哪怕现在你杀了所有的变异兽,狭间依然逃不过灭亡——在世界毁灭之前,这里会先从世界上消失。”他将目光移向恩奇都,“所有人都将迎来死亡,包括大部分的边越人,能活下来的只有300万天极公民。”
恩奇都痛苦的喘息着,血块哽住了他的喉咙。
“你还能够活上十几分钟,为什么不在人生的最后安静地、回望自己的一生而迎来终结?挣扎会令你痛苦,反抗会令你绝望。”
而恩奇都已经说不出话来。
于是吉尔伽美什移开视线。
这个男人快要死了,他在心里想,同时感到心脏在缓缓下坠,如同系着千斤重的石头。这之后,世界上便不会再有这个男人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就像是先前数十次的散步,他们停留在某个安静地、暗暗地夜里,畅快地交谈那般。在这个充满了硝烟、火光、尸体的臭味与漫无边境布着死亡的地狱,吉尔伽美什突然来了谈性。
他必须说些什么,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
他说,他到狭间,也算是勉强找到了些乐趣。哪怕狭间毁灭,在他离开这个星球后,偶尔也会想起。
他说,他猜到为什么自己的防护罩失效,天极有人想要谋杀他,取代他至高无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