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伽美什的双手插在裤袋里,瞧着眼前疯狂的人群,神情漠然。
“吉尔伽美什大人”么,还真是久违了……
他不合时宜的思绪转到狭间,想想他们都是怎么唤他,“喂”“那边的”“金发的”“吉尔伽美什哥哥”“不算太讨厌的那人”“监工”“大佬”“管饭的”……一群没礼貌的家伙。
边越则懂事多了,刻在骨子里的恐惧会令他们像羊羔般顺从跪在他脚下,祈求他漫不经心的一瞥,就像他之前所说,他的视线所到之处便是繁荣。
多么熟悉的场景,他们跪伏,请求他的赐予,由他来决定毁灭或是存续,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成千上万次,如同星辰运转般天经地义。
然而,然而。
这种顺从、渴求、盲目令他感到了久违的……无趣。某种与恩奇都在一起后便从未出现的空洞重新占据了他的心脏。不大,只是一点。
这一丁点的空洞令他的心情变差。
他忍了忍——他在狭间学会了忍耐,否则早晚被气死——没让自己挥挥手处死这群家伙,而是找了个堂皇华丽配得上他身份的高级酒店,命令他们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一报来。
吉尔伽美什想过边越会不安稳,但还真没料到两个月的时间自杀将近两百万人,投票清理少数派活动又弄死一百多万,总人口一下从930万跌到540万,生生把自己作死了五分之二。
尤其他面前跪了黑压压一片,看这趋势还有其他区的人在陆续赶来,一点做错了事情的自觉都没有,反而一脸藏不住的自豪,认为自己将星球法则贯彻到底,是了不起的、值得上报头条的先进典型人物。
吉尔伽美什:“……”
他差点气笑了,狭间的人脑子有问题,是大环境不好,没法读书,先天所限,他忍了。但这群家伙全部都是受过义务教育的,为什么一点求生欲都没有?自相残杀还认为自己对极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