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咎这副嗔怪他的模样倒是让谢必安不由得失笑出声。以前自己彻夜处理工作的时候,范无咎也是如此责怪他的。

“快喝吧。若你的魂魄不小心散去,以后我可就真睡不着了。”

虽然是在开玩笑,但谢必安将范无咎的性子掐得恰好到处。听了他的话,范无咎果然顺从地将那碗汤喝下了。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谢必安突然问:

“对了,还记得我们那次在阳台种的郁李花吗?”

“啊...?记得。”

范无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谢必安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它已经长出花苞,不久后就要开花了。”谢必安看上去很高兴。

“...挺好的。”

“还有你的那株仙人掌,我也救活了。”

“......”

...干嘛提起这个。

毕竟仙人掌都能被他养得半死不活这种事说出来也太丢人了...

“前几天,隔壁队的一只警犬和队员在巡逻的时候,突然冲到一个人跟前叫个不停。队员怀疑那个人带了违禁品,于是让他开包进行检查。”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人包里放了几根烤肠。给队员尴尬的...”

“噗...”

“隔壁的阿婆可想你了。”

“一见我就跟我念叨,以后少了一个帮她搬东西的小伙子啦...”

“是吗...”

“我在门口挂了盏灯笼,每晚都会点根蜡烛放进去。”

“万一哪天你突然回来,就不怕会找不到家了...”

......

就这样,谢必安与范无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不时会端起碗,喝一口汤。而内容什么都有,从家长里短到工作、从旧事到时事无话不说,看起来倒像是兄弟日常普通的茶饭间的闲谈。

只是唯独没有提到他自己。

大多数时间都是谢必安在说话,范无咎默默地听着,偶尔应答两句。他的话不多,因为他在谢必安面前几乎藏不住事,所以没有刻意地掩饰自己的低落和悲哀。

他不想打断谢必安。

谢必安平时极少会像这样和范无咎说如此多的话,所以他也默不作声地仔细听着,毕竟他的时间也不多了,想最后再好好听听谢必安的声音,如果能够将之铭刻入灵魂之中的话再好不过了。

范无咎也很清楚,谢必安绝不会是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与轻松。平日里就是如此,总是用自己的亲切与温和去温暖他人,却从不顾及自己的感受,也不愿和他倾诉,生怕自己不好的情绪感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