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娜,你不开心吗?”她柔声问。
“怎么这样说?”柯洛娜笑着抬头问她。
“这很明显呀!”芳汀皱着眉头说,坐到了她对面,“到底怎么了,柯洛娜?”
“是工人那边的事情――过几天应当就过去了,没关系的。”柯洛娜安抚地说,试图含混过去这个话题。
自从和珂赛特团聚之后,芳汀一向是个柔顺而满足的人。她什么也不多问、什么也不多管,只要守着珂赛特就心满意足了。唯独这次她没有被柯洛娜含糊的说辞糊弄过去。“工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呢?”她追问。
“他们正在罢工。有不少我的朋友也参加了罢工,我有些担心他们的情况。”既然被问到,柯洛娜也不觉得对芳汀有什么不可说的,她于是坦诚回答了,“清早时我去问了问,似乎局势现在还在僵持,有几个工人被抓进了警察局。”
芳汀也曾是工厂女工,后来沦落到连女工的境况都不如;也曾为了会被警察拘捕而担惊受怕。柯洛娜一直不同她们提这些,也是希望她们只安心享受眼下平和的生活,不再为这些事烦扰。但出乎她的意料,芳汀并没有因这些事情困扰,恰恰相反,她舒了一口气,很是放下心来的样子:“原来你担心她们的罢工。”她说,“这有什么不能同我们说的呢?”
柯洛娜一时哑口无言。
“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忙――我没读过什么书,认的字也就跟珂赛特差不多,也不像你和让先生那样,讲得出许多大道理,能做许多了不起的事情。”芳汀说,“可是至少你不必瞒着我什么,柯洛娜,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同我说――会有很多我听不懂的事情,可是我向上帝发誓,你不想让我讲出去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讲出去。”
“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芳汀微笑着说,“我知道,亲爱的柯洛娜!自从我头一次见到你,你就一直在帮我。你先是给了我珂赛特救命用的钱,又带市长先生找到了我,然后你又把我的小珂赛特带回了我身边。现在你还让我住在这样好的房子里,供着珂赛特读书。我也许说过许多遍了,可我还要再说一遍:我有多感谢马德兰先生,我就有多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