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赏光,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美丽的小姐。”他俏皮地对柯洛娜眨了眨眼睛,将她丢在求画和攀关系的小贵族之中,放任她被一心想要躲避的社交所淹没。而后他转过身,去寻觅他的下一个舞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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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娜没跟芳汀提这件事。
倒不是她仍旧怀着那种过度保护的态度,不愿让芳汀知道这些事情。只是她怀疑古费拉克也会让芳汀联想到多罗米埃――因此还是不同她说为妙。因此她索性跟家里谁也没说,只是在课前一边整理教具一边同安妮闲聊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
上课的女工们多半都要在工厂加班,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柯洛娜和安妮两个人提前到了。“管他什么婚约不婚约的,你们不是没定下来吗?那他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无关的人,不用理睬他。”安妮说,她一向这样直率,看得很开,“但我看你也不用多讨厌他。很多女工的恋爱都不会维持多久,一个不成,另找一个,有时候两个人都只是在找乐子。也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管什么情呀爱呀,找个年纪合适的,凑合住在一起,每天能多省下几个苏,也就算婚姻了。”
“那是迫不得已。他既有那么优越的条件,可以自由选择……”柯洛娜叹了口气,“算了,也许我只是嫉妒他吧,他可以那么自由地选择要不要结婚、选择谈情说爱的对象。”
“公平来说,我觉得你也可以。”安妮说,“可是选了个根本无心爱情的对象就是你的错了。”
“我明白。可我有什么办法?”柯洛娜说,“谁能不爱安灼拉呢?”
安妮露出那种惯常的“你无药可救了”的表情,摇了摇头。柯洛娜总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回忆了一下她想起来了――曾经巴兹尔・霍华德一脸梦幻地在她面前夸道连・格雷怎样美好纯洁的时候,她就是这种心情。
……好吧,现在巴兹尔可以来嘲笑她了。
她自失一笑,转而提起教材的话题:之前从来没有过专为女工开设的识字班,她们现在使用的课本都是柯洛娜东拼西凑,现编现用。有时候上过几节课,觉得效果不太好,还会再进行调整。这着实是项大工程,是个怎么谈都谈不尽的话题。不过这也只说了没几句,外面有人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