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费的伤不太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如果今晚没有发烧,明天早上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不知道工人那边怎么样了――听说冲在最前面、被警察抓走的多半都是棉纺厂的工人。”
“明天你还有早课,先去上课。我会把古费送回去,然后去棉纺厂打听情况。”
“看情况吧。希望古费的伤口不要感染,否则谁还顾得上早课。”公白飞轻轻叹息一声,一只手从沙发边缘垂下,手指恰巧触碰到被血浸透了的地方。他将手缩了回来。“不知道这么多血,他――她要怎么处理。”
安灼拉一愣。先前事情太多,他思绪太乱,根本没顾得上想起这件事。“我明早会问她是否需要帮忙。”他承诺道,“你快睡吧。”
“那可是柯尔――你别对她太凶。”公白飞轻轻地笑了一声,“晚安,安灼拉。”
“晚安。”
那之后他们又各自听了一会儿对方的呼吸。公白飞翻了几个身,又过了好久呼吸才渐渐放缓,终于陷入睡梦中去了。安灼拉维持一个姿势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
但他殊无睡意。
他八岁时初次接触到革命理论,若说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曾经坚固的认知世界的一角摇摇欲坠,那么如今他感到了第二次震荡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