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再多死一个呢?”柯洛娜反问道,“如果在圣・梅朗侯爵与侯爵夫人、努瓦蒂埃先生相继离世之后,继承了这样一大笔丰厚遗产的瓦朗蒂娜小姐也不幸身亡,谁又是受益者呢?”
公白飞的脸色凝重。“是维尔福先生。这太可怕了,柯洛娜,你是在说一位父亲有可能谋杀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这不会比孙女试图谋害祖父母更可怕。而且,你我都知道安灼拉的家庭情况,父母并不一定总是爱着儿女的。”
“可你怎么就能确定,凶手绝不是瓦朗蒂娜小姐呢?”
“如今来看,其实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凶手就是瓦朗蒂娜,要么是凶手打算害她。我倾向于后一种,因为我从瓦朗蒂娜四五岁的时候就认得她,她是一个温柔的、甚至可以说怯弱的孩子,要说她能够狠心下手连杀几人,我是绝不会相信的――哪怕是再心机深沉的人,也不可能从四五岁就开始伪装,而不给人看出一点破绽。此外,如果她真的要杀人,她为什么不杀死一直嫉妒她的继母和弟弟,反倒要杀死一心向着她的祖父母?这根本说不通。”
“那么,在你看来,凶手是决心连她一起害死?”
“我猜测是这样的。可是这样一来,维尔福先生、他的第二任夫人、以及他的小儿子便全都有嫌疑。――我猜,至少应当是维尔福先生或者夫人当中的某一位。虽然他的儿子活生生是个小恶魔,但要说十岁的小孩子瞒着父母杀人,那也太骇人听闻了。”
“可怜的姑娘。可怜的家庭!”公白飞悲悯地说,“有什么我们能够帮上忙的吗?”
“我隔天会再去维尔福家一次。至少除了那个小孩子,这家里还有一个人绝不会是凶手――我要去见见努瓦蒂埃老先生,听一听他的意见。”
隔天她再次去见瓦朗蒂娜,瓦朗蒂娜悄悄地将她领到爷爷的房间里去。柯洛娜尽管面对的是一个瘫在轮椅上,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的老人,仍旧十分尊重地对他行礼问候。而后她转过身,问:“亲爱的瓦朗蒂娜,你介意我和努瓦蒂埃先生单独聊几句吗?”
瓦朗蒂娜显得十分惊讶。但柯洛娜甚至没有给她反对的时间,抢着继续道:“请放心,尽管我之前很少与努瓦蒂埃先生交谈,但我了解你们之间用来沟通的那种语言。用闭眼表示同意,眨眼表示反对。若是有其他什么需要表述的,我会为他背诵字母表。”
她说着转向努瓦蒂埃先生:“您允许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