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是埃弗瑞蒙德。是夜鹰。

又隔了好几秒他才意识到,这一次整扇门都被打开了,夜鹰半跪在门口,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来。

安灼拉昏昏沉沉地将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她笑了一下,但没拒绝,就着这个姿势拉他爬出牢房,坐在房门口。然后她朝他伸出另一只手。“兴奋剂还给我吧。”她说,“你不需要用了。”

“解决了吗?”安灼拉问。

“算是吧。”夜鹰说。

安灼拉心里一松。他伸手去摸藏在衣袖里的兴奋剂,手指虚弱无力,摸了几次才把它拿出来。夜鹰将它收走了,在走廊微弱的光线下,安灼拉看到注射器里面是无色透明的液体,什么标签也没有。

到底里面真的是兴奋剂、还是生理盐水,他无从知晓。夜鹰按按他的肩膀,让他坐好,而后掏出头罩来给他戴上,两手绕过他的脖颈,拉平他脑后的罩子。然后她再一次拉住他的手,扶他站起来。

安灼拉的手指冰凉。至少五十多个小时的睡眠剥夺让他心跳得极快,手指遍布冷汗,微微发抖。夜鹰的手指比他只暖和一点点,但稳定而有力。她没有给他上手铐,就这样用手拉着他走过走廊,上台阶,左绕右绕。最后她站定,握住安灼拉的肩膀带他转了个身,而后往下一按,安灼拉顺着她的力道落下去,跌坐在一个柔软的平面上。

他的头罩被摘下来,夜鹰在他手里塞了一个小玻璃瓶,他几乎习惯性地将里面的液体饮尽。“好了,睡吧。”夜鹰说,对着他一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很美,像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该有的笑容,“我会尽力不让战争在你睡着的时候打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