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呢...你为什么要生这种耻辱的病呢...你为什么要成为他人的累赘呢...你为什么要让人为你担心呢...
虚度光阴的你简直太无能了。
你什么都做不好,却还坐享他们的爱,让他们为你这么担心。
你不配被爱,你真的不配。
不值得...
抱歉...
原谅你没有办法再坚强了...
你只会给人带来不愉快,而你一点都不想让大家不高兴。
如果我死了,我身边的人会好过一点吧...
对不起,必安、无咎、母亲。
无数消极的字句在大脑里失了控,变成无数一张一合的嘴唇,如同魔咒般在你耳边嗡嗡地念叨出声。
无助的绝望感无孔不入,悄然蔓延至全身。你揪住了自己的头发,颓靡地蜷缩成一团。
你累了,太累了...
可以沉睡一生不苏醒吗?
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前,机械地拿起那把锋利的美工刀。
桡动脉,位于手腕掌侧,在桡骨茎突内侧触摸比较明显,较深。
你不知道到底有多深,于是在同一个位置反复割了很多刀。刀片割开皮肉的撕裂声和脑子里唾骂自己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在这时候反而成为了你临终最后的道别声。
手很疼很疼,但是在这个时候,疼不疼已经不重要了。
当鲜血呈喷射状溅出的时候,你知道,你找到了。
你释然地笑了,夹杂着泪水。
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抱歉妈妈,弄脏床单和地板了...
体温随着血液一起流失,世界越来越模糊。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成为你们的负担。
这是你阖眸前脑中闪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眼前就是令你安心的黑夜。
可你万万没想到,会有光明重新占据黑暗的那一刻。
醒来时,你躺在医院病床上,鼻子上插着吸氧管,右手是留置针,正链接着药瓶输着点滴。浑身瘫软没有一点力气,左手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疼得快要失去知觉。
谢必安和范无咎一直守在你身边,看着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