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莲如释重负的模样让库罗德心里一揪。

“库罗德,早上好!”芙莲兴冲冲地打招呼,库罗德走进房间。

她低着头。

“我们去外边呼吸点新鲜空气吧?”库罗德没有对着芙莲说话,“要么来点茶?”

芙莲赶忙点头说:“我马上准备!”

芙莲轻快地走出房间去泡茶。说“呼吸新鲜空气”其实是尤为残酷的,因为他们只能把这个女人安置在两个房间,如果算上卧室旁边的小浴室,那也就只有三个。他跪在女人面前,轻轻把她的半根头发从脸上撩下来,塞在她耳朵后边(其实不大管用,因为绝大部分头发都散在前面)他轻轻招呼着:“早上好,小小姐。”

贝雷丝面无表情地(像个瓷娃娃,他记得帝弥托利曾这样形容)盯着他,回答道:“早上好。”

“恕我失礼。”库罗德轻声细语,一只手放在贝雷丝背部,另一只手抱住她的腿,贝雷丝任由库罗德把她抬回轮椅上。

库罗德也习惯了沉默。

爆炸事件发生后的一周,杰拉尔特逮住他,将他带去了位于阿利尔的一座小型办公楼。他们进入地下室,发觉地板是假的,能通向秘密楼梯。显然,是帝弥托利的父亲下令建造的安全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

在地堡里,他看到了据说一人幸存的西提斯,和据说已经死亡的芙莲。

他们把他带向另一个房间,他不知道到底是该紧张为好,还是放轻松为好。

床上面,被机器和电线围绕着的是贝雷丝。她的两只胳膊均严重烧伤,面色惨白,白的要命。库罗德都担心这是他看到她的最后一眼了。

他记得自己当时想着,“操,该来这里的人是帝弥托利,不是我。他应该在这里。帝弥托利你他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