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几个月尚能承受,因为贝雷丝还在努力学习如何控制身体,如何摆出表情。

后边的几个月,库罗德就不得不用空空的情报每天面对她灰败的神色。

他确实恨帝弥托利不在这里,但与此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如果连库罗德都忍不住想以贝雷丝的名义为她而战,那么帝弥托利就更别提了。

也许两年间,他们能朝夕相处算件好事,可相对的,看到这样的贝雷丝也许会让帝弥托利崩溃,会把他击碎。

所以库罗德保持低调,只安排了几个手下看着帝弥托利。

过去的一年里,她有了极大进步。现在的她能基本控制肢体,流畅地说话,即使有时需要在开口前停顿一会儿。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腿。除了烧伤,她的腿还被压在瓦砾下。蕾雅显然是把她搬出来的,但伤害已经造成了。医生说下地走路的可能性并不大。

但她依然坚持着。每一天,每一天早上,库罗德都看到她抓住床上的栏杆,与芙莲一起在附近徘徊。

“赛罗斯-法嘉斯家族夺回了洛贝区。”库罗德把她推进房间时告诉她。这是个单面有楼梯的简易客厅,芙莲已经在那边了,正往三个杯子中倒茶。库罗德把她推向自己这边,能清楚地看到芙莲和库罗德椅子中间的楼梯。库罗德坐到椅子上继续说:“他们计划在未来两天内控制马格德雷多。一旦成功,就有足够的立足点全面进攻安巴尔。”

芙莲坐在桌边,把一盘饼干推给贝雷丝。贝雷丝看也不看一眼,手指在杯子边缘划了划。芙莲的眼眶湿润了,她显然记得这是蕾雅在思考问题时会做的事。库罗德想知道这是不是贝雷丝在无意识下养成的习惯,或者是刻意模仿蕾雅的,但他什么都没问,还不是时候。所以他继续说,为贝雷丝可能的反应做好了心理准备,“昨天我接到玛丽安奴的电话,帝弥托利跟她在一起过。”

贝雷丝的手僵住了,芙莲睁大眼睛瞪着库罗德。库罗德强迫自己直直盯着贝雷丝看:“他受了重伤。玛丽安奴不得以做了某种手术……她说的不是很具体。但……他没事。至少目前为止。她说如果长此以往的话,就……”

库罗德没有说完,但他知道两个女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贝雷丝的眼睛转过来盯着他,库罗德揣测不出她的心情。打一开始,贝雷丝的面孔就很死板,但眼中总会闪过些情绪的暗示。他面前的贝雷丝就像一个谜,而他又没有解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