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自己的胳膊,

“就这样。”

顾剑轻轻伸手,摸了摸我的胳膊。他动作很轻很轻,我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怎么伤这么重!”顾剑声音阴森森的,“东宫的侍卫都干什么去了!裴照是瞎子吗!”

我看他双眼喷火,心中突然冒出一个鬼念头,他担心我。

可是立刻这个念头就让我扔出去了,他怎么会担心我?他是担心九公主吧。

“小声些,”我把被子往身上盖了盖,“公主她没事,你若是想看她,去李承鄞屋里吧,他被打了个半死,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顾剑尴尬的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摸出一瓶药,“这个治疗刀伤最好,一日三次抹着,用没了我再给你拿。”说完,他就从窗口一跃而出,只是他并没有走,而是背对着我停住了。

“阿渡。”他回头,温润如玉的脸庞带着淡淡的笑容,“其实今日,我是来看你的。”

白衣少年站在一片清冷的月光下,后面是东宫无尽的黑夜,他笔直的站在我面前,仿佛黑沉天空上闪烁的星星,光芒微弱,但看的我眼中万分明亮。

也是这样一个黑漆漆清冷冷的夜晚,大王的头颅被李承鄞一刀砍下,那滚烫的鲜血喷洒了一地,也毫无保留的泼在了我心上。

我看着顾剑离开,胸口钝痛。

国仇家恨,全部都和这个男人有关联,你在想什么?你在犹豫什么?阿渡,别傻了,别傻了!

我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眼泪顺着眼角划进耳朵。

九公主不记得了,李承鄞不记得了,可是阿渡,那不代表丹蚩和西洲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它永远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