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他抬手阻止了船员的疑问,侧耳凝神,然后举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啊……啊……嗯~”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人,似是压抑的尖叫,又像是苦闷的呻吟,而那绵软的从鼻腔里哼出的尾音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旖旎和煽情……但凡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那样的声音通常意味着什么事正在发生,所以跟在基德身后的几个船员面上已经呈现出一种古怪又有些渴望迫切的神情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放任何人离开!”基德的脸色已经相当难看。
“咕噜~”咽了口唾沫,没人敢违抗船长的命令,他们只好舔舔干涩的嘴唇压下满心的绮念,迅速并有效地分散开来。
这里和霍克酒吧只隔了一个街口,推开虚掩的铁栅门,是个一人半高的弧形穹顶门廊,再向内,迎面矗立着一尊残缺不全的天使雕像和早已干涸的喷泉,四周的花圃荒草丛生,枯死的叶丛中偶尔夹杂着零星的苍翠,生着青苔的砖缝里散发着一股潮湿而沉闷的霉味儿。基德皱了皱眉头,这里显然年久失修,并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可是荒廖的空气中却隐隐飘散着一丝并不陌生的熏香气息……
“啊、啊……快……啊!再用力一点……啊啊……”女人的声音已经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在已经破败荒芜了的葡萄藤架尽头,基德看到冰冷的石桌上,本该属于他的女人——莎乐美,正蜷伏在那里,雪白赤裸的身体在黯淡的天光下,就象一尊完美无瑕的雕像。
——我只想要你,基德船长,这片海域最出色的男人!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闪动着一双如粼粼海水般滟涟的明眸深情凝视着自己如是说。
可是现在,她却以这样一种淫荡的姿态扭动着身体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基德先是顺势看到了桌边的皮草帽子和酒瓶,然后他看到了她身后的男人——即使正在做着这种激情的事,他身上的衣物也依然是纹丝不乱的,甚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他只用手托着她的腰,沉默地挺动着身体,头向后微仰,眼睛轻阖,突出的喉结微微颤动着,汗湿的的黑色碎发不太服帖地顺在颊边,深蹙的眉头矛盾地交错着自制的沉沦和酩酊的快慰……
“啊啊——”女人之前隐忍的呻吟已经转化成了忘情的尖叫,男人的鼻息也渐渐粗重紊乱起来,那是即将绝顶的前兆——可是就在这一刻,仿佛有所感应般,沉溺在情欲快感中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扭过头,而后,他就看到了长廊另一端,身披暗红色大氅的红发男人。
有风乍起,四周的树叶沙沙地响成一片,铅色的流云划过,醍醐的月从云层的罅隙中透出清冷的光晕,在古旧残败的花园里投射出巨大的经渭分明的影。
红发男人的面容在暗影的笼罩下越发得阴鸷模糊,但他却异常清晰地看到了月光下的黑发男子望向自己的眼眸,在霎那的惊诧一闪而过之后,竟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清亮从容——基德突然觉得有些奇妙,他了解男人对女人那柔软身体的渴望,精力过剩的海贼们对肉欲快感的沉沦,再激烈的活春宫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够保持如此清醒和理智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男人,闯入了他的宴会,吃了他的食物,喝了他的酒,居然又在他替他解决掉棘手敌人的时候,在这里逍遥快活地上着本该属于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