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又滚烫的气息,就这样直直卷进了他的口腔中,灵活的舌尖含着辛辣的烈酒之香和淡涩的血腥之气猝然搅扰起那嘹亮勃发的情欲。
世界在那一瞬间不可思议地颠倒旋转起来。
咣当咣当!悬浮在半空里的钢铁兵刃像是突然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连二接三地掉落在了甲板上。
生死的纠葛,蒙昧的情动,你推我进的角逐,似是而非的刺探,心有不甘的躲闪,命中注定的劫数,相逢与相吸,犹疑和徘徊,遗忘或记取,盛开及荼靡,都在这唇舌交错的瞬间,尘埃落定,地老天荒。
“如何?”罗轻咂着舌,低笑着说。
“……还不赖……”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只是手臂一紧,又重新撞上了那两片唇。
食髓知味得超乎想象。
“等等——”怀中的人突然身体一拧,如一只矫捷的猫,脱出了他的臂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修长的身体与细腻的眉目之间流淌的风情难以描述。
“……”基德的大脑有片刻的空白。
“喂,走吧。”轻轻峭峭的一个转身,朝黑黝黝的船舱方向走去。
“喂——”总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几乎是同时,眼前一黑,便抓了个空。原来唯一的光源也熄灭了,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只听到轻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夹杂着几声嘲弄的轻笑,又让基德拧起了眉头。
妈的,这家伙……又在耍老子么?
“喂,特拉法尔加,你这混蛋给我站住!”某人如梦方醒一头黑线地追了上去:“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喂……”
“特拉法尔加!”带着满腔不忿的怨念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的基德船长旋风般地追着那人的脚步冲进了影影憧憧的船舱里。
黑暗。
层层叠叠无边无尽的黑暗。那个瘦长的身影却早已不知哪里去了。
基德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脚下经过数百年时光侵蚀的木质地板发出腐朽的吱嘎声响。
“咔!”脚下一沉,基德一个趔趄,似乎踩空了,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道沉滞的风声从左边扑来,“嘭!”随着他的拳风,有什么东西撞在墙上,扑棱棱地散落了一地。
幽幽的蓝色磷火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