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偏僻的小巷子里,提前清理了一下大白天窝藏在阴暗角落里的寄生虫,为他和彼得之间的谈话腾出了一个相对隐蔽且安全的环境。
然后开始等待忙碌的蜘蛛侠挤出一点时间过来看看他三天没见的……嗯。
一方通行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反正一切的开始都是一场太过巧合的巧合,而将这段本不该存在的关系延续下去的却是那只该死的蜘蛛和他那寄居在脑子里的心理疾病。
不过用那个男孩的话来讲的话,他们是朋友。
一种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之前的生命里的东西。
大概只等了三分钟,已经换上正常服装的彼得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一方通行的面前,一头棕色的柔软小卷毛不知道被风吹的朝后翘起,他双手撑着膝盖平复了一会呼吸,才直起身子来朝已经失踪三天的好朋友愤怒地质问着,“嘿艾克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手机打不通信息也不接!你还不来学校,我就去问老师,他们说你因为生病办理了休学。可是你也不在公寓,我过去找你的时候,房东跟我说你已经搬家了。我还跑遍了纽约的医院,可是他们都说没有看到一个白头发的男孩。我、我以为你出事了!你绝对想象不到我有多担心我都快急疯了!”
一方通行本来想问彼得的话都被他那张飞快叭叭叭的嘴给堵了回去。
这样炽烈而且铺面而来的担忧几乎让一方通行不知所措。
他不怕恶语相向,不怕拳打脚踢,不怕枪林弹雨。
不怕黑夜里的踟蹰独行,不怕荆棘路上的孤身一人。
但是唯独尤其害怕这种纯粹的关心与善意。
而彼得·帕克在照面的第一时刻就精准地抓住了一方通行的弱点,并毫不留情一刻不停歇地攻击着他的软肋,让一方通行毫无还手之力。
之前想好的所有想要讽刺彼得的不自量力的尖锐话语像是被摔碎的瓷器一般粉身碎骨散落一地,再拼不回。
一方通行张了张嘴,将脑袋里唯一能回想起来的话语讲了出来,“刚刚的那场的火灾你没有受伤吧。”
虽然是捧读般的语气,平平淡淡毫无起伏,就像是路上碰见一个熟人随口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但是在听清楚这句话的意思之后,彼得那张恨不得一个人说完三个人的话的嘴忽然停了下来。
这条偏僻而空旷的小巷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起码一方通行就感觉自己现在有些缺氧。
过了好一会,彼得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没、没有受伤。刚刚那句话是艾克你说的……吧?我应该没有幻听?”
一方通行:“不,你幻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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