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唾液润湿过的嘴唇在暗淡的光线下透着粉红的色泽,安迷修察觉到雷狮紧盯着自己嘴唇的视线,心脏怦怦狂跳。他试探地问道:“你……想亲我吗?”
雷狮只是沉默,安迷修鼓起勇气,慢慢用手臂抬起自己的身体。Alpha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安迷修的心跳声已经大到占满了他的鼓膜。他微微抬起脸,用诱哄的语气对身上的Alpha说:“可以哦,如果……你想亲的话。”
这话已经让他极为羞耻了,安迷修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但他的双手都被雷狮钳制,无法捂住暴露着他内心想法的耳朵。
雷狮半垂着漂亮的紫色眼睛,他盯着离自己只剩毫厘的嘴唇,像是疑惑为什么会有食物送上门来。裹挟着浓厚茶香的呼吸拂在安迷修的双唇上,为它们染上诱人的艳色。
雷狮突然眨了一下眼睛,他的视线躲闪,松开了紧紧抓着安迷修手臂的手,茫然地抬起头。安迷修听到他用低低的声音说:“崽崽?”
雷狮站了起来,他像是迷失了方向,胡乱地在房间里走着,低沉的声线带着一丝哀切:“崽崽……我的崽崽……”
安迷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发麻的四肢终于恢复了知觉。他支撑着站了起来,看到雷狮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
雷狮爬上了最开始安迷修发现他的沙发,紧紧地把什么东西抱在了怀里,高大的身体在沙发上蜷缩了起来,像是回到温暖巢穴的幼崽。
安迷修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站在沙发边。雷狮身材太过高大,缩在一张小沙发里的样子看起来可笑又可怜。安迷修看清了雷狮怀里的东西,难以言喻的感情涌上了他的心头。
雷狮抱着他不久前失踪的睡衣,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安迷修偶尔洗澡之后不会马上喷阻隔剂,所以睡衣是最容易沾染他信息素的东西。
易感期的雷狮只能凭借信息素来辨认安迷修,而此刻喷了阻隔剂的安迷修身上没有他熟悉的味道。即使他现在很需要随便某一个Omega来纾解他的渴求,却依旧拒绝了主动送上门来的安迷修。
他宁愿抱着一件只残留着很淡很淡的自己Omega味道的衣服,继续忍受易感期给他带来的无尽孤独和痛苦。
安迷修站在沙发边,沉默了很久。很难形容这一刻他内心的感觉,大概就像是在山顶等日出的那天,所有人都放弃了,只剩下他一个人,靠着陪他走过无数山川河流的三脚架,等待着一场无望的日出。
而这个时候,在山岳浓厚的云雾之间,突然慢慢浮现出一抹鹅黄,它在棉絮一般厚重的云雾之间挣扎着,终于挣脱了束缚,于缝隙之间迸射出惊人的亮光。
那亮光照亮了安迷修昏昏欲睡的眼,温暖了他麻痹的四肢。太阳越升越高,黑暗和云雾都被击碎,天和地都被粹上金光。他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语言,他从来不知道,日出能给人这么大的勇气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