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鳍被死神咬破了,疼痛沿着软骨扩散开来,辐射状地黏连在皮肤上。

人鱼吃痛道:“你在做什么?”

章鱼没有正面回答莫里森的问题,他释放出更多的黑墨把莫里森浸泡在里面。“小小的准备。”

莫里森胸口很闷,力气一点点从他身上流逝而去,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死神将神经毒素的计量加大了。“我有些不舒服。”被章鱼触腕压住的眼球不安分地乱转,却无济于事。

“杰克,你瞧。我得给你上一课。”吸盘翻卷上胸口,密密麻麻舔舐过乳首与肌肉。瘙痒感使得莫里森晕乎乎的脑袋里警铃大作,他微微抬起手,一条触腕又缠了上来,将小小的动作压制了下去。“要知道每一个愿望所交换的报酬的决定权是在我,而不是你。”

“你如果不想要灵魂球大可以告诉我。没必要这样做。”莫里森说得很慢,毒素让身体的零件变得迟缓,他感觉到无以名状的恐惧,长久故意忽略的东西再次清晰地拍到脸上:自己所面对的,是深海之中最危险的猎手。“我很难受。”

回答他的是腰部一阵剥离的痛感,不明显,但也没微弱到可以视而不见,随之眼睛上的触手也消失了——莫里森眯起眼睛,长时间的压迫眼球使得视野外围形成一圈模糊的光雾——罪魁祸首正用尖爪将吸盘上的东西一块块摘下来。

蓝色,圆扇形的鳞片。

莫里森朝自己腰部瞥去,剥离鳞片的伤口处没有出血,只留下了一圈齐整隐约泛白的皮肤,以及下面毫无遮蔽的软肉。“这是?”该死的神经毒素,莫里森觉得自己的脑袋死死地卡住了。

“愿望的代价。”章鱼的声音听起来深情款款。

“愿望的代价。”人鱼嘟哝着,“一些鳞片,还真廉价。”

“是太廉价了,所以你还得支付一部分。现在去岛田家问那两条海龙要一棵珊瑚树,粉色的就可以。从收获节到现在,我快被黑影烦死了。”章鱼再次用触手将莫里森拖至身边,他的手钳住人鱼的脸颊迫使对方张开嘴,随后一颗圆球落入莫里森的口中。“很简单对不对,跑一次腿,几句寒暄,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杰克,我早就说过了,这里是全海域最公平的许愿地。”

※※※

有一艘小船孤零零地漂在离浅滩不远的海面上,船头浅黄色的光宛如绽开了一颗被薄纱遮盖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