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自成为鬼之后第一次流泪，千百年来他从未真心实意的流下过泪水，这是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类，他爱着的人类流下泪水。

“我是月神的神子，是无法成为鬼的，无惨……”叶月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他已经无法活下去了，无惨给他的血根本不会将他变成鬼，只会吞噬他本就不多的生机，反馈给无惨让无惨恢复。因为无惨在吸收珠世所以暂时反应不过来，而他不想告诉无惨这件残酷的事实。

“我不信，我不信神，我痛苦地快要死去时祈求神时，没有得到神的救赎。我在这一千年里杀死了无数的人，很多人说神会消灭我，我也从未受到神的惩罚……不可能的，叶月，不可能的……”

“没关系，无惨，你不信没关系的。”叶月已经感觉到了冰冷，冥冥之中好像听到一声辽阔的叹息。

想来我快要死去了吧，叶月这么想着，我不想给无惨留下痛苦死去的模样……

于是，叶月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勾起唇角，对着无惨露出初见时淡淡的笑，伸出双手忽视自己腹部的疼痛起身环抱住无惨的脖子，搂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吻了吻他的唇，不带一丝欲念与□□，只是简单的一个吻，最后蹭着他卷曲的发将脸埋在他的颈侧。

——对不起，我必须要死了……

无惨怔怔地抱着叶月的身体，紧紧地，抱进怀中似乎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已经感觉不到叶月的暖暖的温度，感觉不到叶月有力的心跳，感觉不到叶月规律的呼吸。一种似乎要将他击碎的痛苦席卷而来，他只能紧紧地抱着叶月试图缓解这份痛苦。

——将我吃掉吧，这样我便能与你融为一体……

无惨低头看着闭上眼睛，叶月似乎只是睡着一般安详的面容。

——将我的心脏吃掉，我们便永远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