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

两人在学生注视下一前一后回到讲台,严峫得寸进尺,“命令”江停解开袖口纽扣以便运动,江老师在众目睽睽下只得配合,纤长手指将袖口层层向上细致整齐叠了两道,随即偏头看他,淡声问道:“然后呢?”

严峫比他高,因为距离近,目之所及即是江停侧面清秀而立体的面部轮廓,因为正对窗口,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映着柔和日光,令那张原本稍显疏离清冷的面庞竟变得温和些许,越发引人沦陷。严峫觉得自己看了很久,但其实不过几秒钟,继而轻咳一声开口道:“双手在背后合十,反手上举。”

江停依言将手伸到后面。事实证明不论看起来多么富于柔韧性,江老师也是个因一心扑在工作上而严重缺乏运动的人民教师,两手在身后看看碰到指尖,连对上都困难,更遑论合十,勉力又尝试一次后决定放弃,然而双手还没来得及放下,便觉一只手掌托在自己两掌根下止住下滑的势头,而后两只温热有力的手覆于细白的手背外,轻柔而不可抗拒地,慢慢将他两掌心向内合拢。

酸痛感迫使江停眉心微皱,试图从严峫掌心间挣脱,但由于台下几十双眼睛注目,又不便当场发作,只能配合他的动作,将双肩向后靠以减轻痛觉,这个姿势使他上\半\身几乎完全贴着严峫,等到两掌终于完全贴合到一起,江停舒了口气,以为终于结束,怎料严峫又贴着他耳边道:“江老师保持这个动作坚持一会儿,放松效果会更好,同学们自己在底下互相帮助练习一下,开始吧。”

江停:“……”

教室内重又热闹起来,二人仍保持背对学生面朝讲台的方位,严峫打量着这个有“高二年组组草”之称的高岭之花满目隐忍,莫名觉得他这副神态比平时更好看些,终于生动起来似的。他们就这样沉默站着,严峫总想没话找话,半晌终于起了个话头:“今天你怎么一个人来?杨媚没送你?”

江停直接松了手,稍微活动一下手腕,才再次看向他:“我说过我们只是同事关系,她也没有义务每天接送我上下班。话说回来,”江停干脆转过身,黑亮双目直直凝视严峫,借着讲台下的小声交谈压低声音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纠结于我的上下班问题,是不是要我开拖拉机来上班你才满意?”

严峫心中暗忖江老师大略是在开玩笑,但看着表情又并不似开玩笑,故而脑补出江老师开拖拉机上班的情形,想笑又不敢笑,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又回到了数日前的那个提议:“我可以顺路送你下班,你别多想,我一个人住,早早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江停眉梢一挑,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多想什么了?”

严峫觉得自己只是随口一说,骤然深究原因,一时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对着讲台下同学们拍了拍手:“来,有没有男生能做到的,上来给大家示范一下!”

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