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峫见他神色确实无甚异样才缓缓点了点头,笑答:

“我这不是看你们俩刚才在里面剑拔弩张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寻思把你给解救出来么,怎么样,级草,为我的骑士精神折服了吧?”

江停觉得严峫这个人非常奇怪,总是能在正经和假正经之间自由切换,有时让人忍俊不禁。就像现在,江老师本来微拧着眉,俄顷忍不住,低声笑骂道:

“级草你妹……”

严峫一只手闲闲ch/a…在裤兜里,就这么盯着江停身着白衬衫藏蓝长裤的背影,视线慢慢停在了被腰带妥帖收入的衣料间,少顷回过神来,才有些惊讶地迅速挪开视线:

我在想什么呢?

心里这样嘀咕,却又迈开长腿紧走几步追上江停:“喂,过河拆桥要不要这么明显!你们班这时候真要开始进体育馆了,一起去吗?”

江停背对他又觉一阵眩晕,半晌把手缓缓举过头顶做了个ok手势。严峫一笑,过于凌厉的五官也跟着显得柔和不少。

【三】

“不要挤不要挤,你们都这么想知道自己的身高体重么?”一上午没课被捉来帮忙的秦川老师坐在身高测量仪旁边的凳子上,被紧紧围在一群递表的学生当中,显得孤独弱小又无助,一张“妇女之友”的面具终于隐隐出现裂痕,再一次无奈喊道:“都给我去后面排队,一个一个过称,放心吧一个都跑不掉!”

平常冷清的体育馆此刻人声鼎沸,宽敞走道也被各年级学生围得水泄不通,人群中摩肩接踵,江停堪堪挤进去,一回头发现严峫不见踪影,下意识喊了声:“严峫!”

他话音刚落,一条手臂从侧方伸过来稳稳地带进怀里。挤在等着量身高的人群里,江停左右前方都是人,感觉胸腔内的空气被挤压得都有些稀薄,正在这时,前面女生向后一退,江停随即一躲,跟着更紧地贴上严峫的胸膛,眩晕和推搡令他一阵耳鸣,完全听不见周遭喧杂人声,直到严峫紧紧抓着他手腕,贴近他耳边问道:

“站稳了,怎么老往人怀里靠。”

带着调笑戏谑的语气裹挟着潮湿的热气吹拂在江停耳边,令他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纵然耳梢已经泛起可疑红晕,仍然态度严肃气势不减:“你刚才要不拽我,我现在早就摸索到宽敞的地方去了!”

距离太近,严峫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眼睫和衬衫内线条明晰的锁骨,以及耳际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出来的一点红,他就这样看着,继而如同受了蛊\惑般鬼使神差地伸出覆着薄茧的手,在江停乌黑柔顺的发顶揉了揉: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真好闻。”

江停:“……”

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班级的学生,都还老老实实站在坐位体前屈和仰卧起坐的测验地点排队等待,仿佛嘈杂环境中的真空层,有几个学生甚至拿着个单词本旁若无人地默背单词,江老师颇为欣慰,遂不动声色转身走远。严峫看了看他又看看不远处的学生:“你不去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