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住在星空下,日复一日看着月亮的人而言,苍穹是一本待读的书。从很久之前开始,柚木普就喜欢把弟弟圈在怀里,用自己的手掌包住那双出落得愈发棱角分明的手,牵引着他去勾勒星空。这是半人马座,那是天鹰座,室女座的手臂温柔拥护天秤座,伴随着月圆月缺的潮起潮落……每当这时,阿普的眼里就漏了一片耿耿星河。

他望向月亮,而柚木司的眼死死锁住他的喉结。他看着那个小巧的隆起随着话音上浮又落下,半句话都没纳进耳朵里,满心只想着怎么把这个喉咙撕开再拆吃入腹。

“阿普,昨天学校给我们放的电影里,男主角也是这样对女主角的。”

“是这样吗?”柚木普脸上的笑旧了一点,“说明他也很喜欢星空吧。”

不,你完全不懂,哥哥,你不明白我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手背上被包裹住的温度还在源源不断,凭借肌肤相贴淌进柚木司的胸口。一种说不出的酸胀感从心脏处开始扩散,肚脐边一粒私密的胎记和命根跟着紧了一下。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想克制,但还是平静不下来。

你望着星空的眼神和看我时从来不一样,你用和我一样散淡的眼眸,铁轨一样伸往未知的笑纹去看月亮,而我的绮念应当如何分毫不差地搬到这个人身上?我没你那么轻盈,把阴影像情书一样投递在我身上,想落就落到人心里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落下来,什么时候才能用向往月亮的神情来向往我,我不要你的疼爱,你懂吗,你懂吗?

“长大后我带你去月亮好不好。” 柚木普低下头,唇凑近阿司的耳畔,像有一只蝴蝶湿了薄薄的羽翼,“我们一起逃走。”

柚木普的鼻息喷在他颈侧的一刹那,柚木司的耳朵就失去了该有的功能,哥哥的气味笼罩着他,就和费洛蒙一样刺激着柚木司的嗅觉,整个身体温温融化在阿普的体温里,除了他的心跳什么都听不见。一瞬间他的眼眸就幽深了起来,充满掠夺的意图,而柚木普浑然不觉。

柚木司呼吸有些困难地仰起头,去看哥哥的脸。明黄和蜡白混染在一起的月色被调得十分稠厚饱满,落笔勾勒出柚木普还未长开的脸庞,鼻梁割破夜空,横征暴敛。他半开的双唇微张,呵出的热气熏得唇瓣泛着薄薄的水光,弯起的弧度让人很想同他接吻。柚木司几乎是叹息般的笑了出来,好想尝尝它的味道,好想舔,好想用舌尖去勾勒他的脸。不知被这种冲动折腾过多少次,他差不多对自己的欲望习以为常了。但是今天他却有些按捺不住。许是月光太皎洁,让莫名的情感生发膨胀了起来。

“阿普。”

“怎么了?”

“你真好看。”阿司顿了顿,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孩童的随口一提,以至于出口的时候带上了些必然的沙哑,“我可以和你亲亲吗。”

平心而论,柚木普并不能用“英俊”等等褒扬容貌的词汇来形容,但他确实好看,有一副海蜇玻璃一般的长相。尽管他常年把自己收敛在阴影下,浑身上下一股没睡醒般的阴沉,虹膜上像是从未反射出太阳,很容易就被漏看。

闻言,那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低下来,两双眼近距离地相望,他看到阿普的眼眶内湛满仿佛能吸入一切的深邃色彩,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样。

“怎么了,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