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狗朗身为掠食者的优越感和控制权得到满足,他看着又瘦又小的兔子,居然一瞬间萌生了将他养肥些再吃的想法——当然得要先确信这只小绒球无毒害之后。

“你叫什么名字。”这句话脱口而出,狗朗自己也有些吃惊,竟然会对猎物的名字感兴趣。

白兔明显也愣住了,僵了好久之后才吃力地翻动身体,从瘫在地上的状态变成了四足恰当着地的姿势。狗朗觉得这样缩起来看着更小了,而且更像是一个圆球形的绒线团。

“我的名字叫社。”绒线团开口道,要不是三瓣的小嘴动了动,狗朗简直怀疑他是个毛绒玩具。

刚才兔子要死不活的时候狗朗没有仔细看,现在对方端端正正站在他面前,狗朗就无法忽视他是只相当好看的兔子。即便处于最狼狈不堪的时刻,他绒毛的触感也很好,已经掉进水里了湿了但还是又软又蓬。野生的兔子就截然不同了,口感扎人,气味也不好闻。狗朗忍不住又凑上前去嗅了嗅。

“你是人类的宠物么?难怪这么弱小。”狗朗缩缩鼻子,嫌弃地打了个呵欠,然后重新趴了下去。既为了和兔子保持一个视线水平,又是因为真的犯困。

感觉受到了侮辱的社不由自主地竖起了耳朵,他敢怒却不敢言,并试图遏制自己的情绪般地再次将耳朵折到身后去。但他涨得通红的耳缘出卖了他,而且呼吸也不自觉地快了起来。身为兔子的缺点有很多,比如情绪极易波动、容易受到惊吓,而且根本没有利爪和强壮的身体来和一匹狼抗衡。

社根本不相信这头满嘴胡言的狼,天下哪有不吃兔子的狼。这无非就是降低猎物戒心的谎言罢了。可如今的形式令社不得不假装做出妥协来拖延时间,以求逃走的机会。他偷瞄黑狼的爪子和长长的吻,回想了一遍他的爪尖和獠牙,在黑狼的注视下又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个……请问……狼先生……”

“我叫狗朗。”

“狗、狗朗大人……”兔子从善如流地改口,“您既然不想吃我,那留我在您身边想做什么?”社觉得此时此刻是自己兔生最勇敢的时刻,甚至要比从实验室里逃走还勇敢。但他还是愿意赌一赌,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激怒这匹狼而已。反正这狼想要把自己撕成碎片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狗朗的确被问住了,他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而且即使被询问了,他关于这个问题思考的方向却和社大相径庭。

“你平时都吃什么?”就算是一匹富有探求欲的狼,也不会仔细研究兔子究竟是吃牛蒡草还是苜蓿花的——在养育兔子方面,狗朗的知识不会比别的任何一匹狼更多。

社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跳下河的时候撞到了头,“呃,”他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回答,“我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