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魄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一张小脸惨白,眼神迷离看了自己的正身一眼,完全放弃了反抗。他脖子上的金纹微微发亮,被一身火红的喜服一衬托,像是夜黑里点亮的一盏发烫小灯。
李承泽拍拍他已经疼到僵硬的脸,酒意上头,直截了当地小声骂着:“如你的愿,替你抢了新郎官,没想到会这么疼吧。怎么不长记性啊,上辈子玩得命都没了,这回还这样。玩什么不好,偏偏要玩小范大人,真傻。”
范闲虽已将这事的来龙去脉想得八九不离十,没想到李承泽这么坦荡的承认,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承泽温柔地摸摸喜魄的脖颈,一阵烟雾缭绕、鬼泣鸦鸣后,范闲怀里的鬼新娘消失了,范闲知道,他回到该回去的地方了。
李承泽收了喜魄,心里莫名畅快,提着酒坛子又灌了自己半坛。
他生前也爱喝酒,但都是用酒樽细细品味,何曾这样狼饮过。醉得痛快了,他瘫倒在地上,醉眼朦胧,心道这也算是自己的喜酒,自己算半个东家,毫不吝啬地对范闲说道:“这酒是从他们家酒库拿的,上好的女儿红,小范大人要不要也来点。”
范闲仍然失魂落魄,凉意钻进了身躯,促使他动身说话。他知若是再不开口,往后怕是再也不能同李承泽说话了:“那个金印……”
李承泽喝酒的手顿住,脸色一变,眼神淡漠。
“那金印名为踏金印,是我向同僚所借。我本想压制你身上的鬼气,好让你能痛痛快快上街,不必躲在我袖中,没想到误伤了他。”他边观察李承泽的脸色边说着,既然这印已经被戳破,范闲索性把话摊开,让李承泽也爽快些。
能抑制鬼气的印自然不是凡物,李承泽不笨,想着方才自己喜魄被那东西折磨的样子,眼皮一跳脱口而出:“小范大人要对付我就直说,莫装好人。找这么个理由,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范闲苦笑:“殿下自然是不信的。”
李承泽潇洒把酒坛子一摔,抬颚瞥视他:“你要治我,我自然反击。看在你前几天的诚意上,若是你不再提此事,我便当作没发生过。范闲,你了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已经想了很久,上辈子就想好了。”范闲说罢,从怀里掏出踏金印,大喊一个“封”字。但见李承泽周身土地出现一个金色封印阵,光芒万丈,源源不断的仙力汇聚至此,让他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