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日陛下他不提是否有所奖赏,我也是会说这件事。”裴元庆认为琼花是在为提到奖赏而说及此事不高兴。
她咬唇思虑片刻,也不知该如何措辞才能尽量不伤害到别人,只得直言剖析,“如果我说一直以来将你当朋友当弟弟当亲人一样,但是实际上以后遇到什么麻烦,还是会第一时间就想到让你帮忙,那我会瞧不上自己。所以说完这些话,可能我们连见面都会尴尬,可有些话又必然要说明白,不知在你心中,朋友这个词是否也像我想得这样,若是平日里见着面自然高兴,可若是不见,也没什么魂牵梦萦的感觉。我们相处,就是这般感觉。”
裴元庆怔在原地,意气风发的神色下子黯了下来,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瞧了瞧四周,浑浑噩噩地也不知是该出宫还是跟着他父亲继续陪驾,直到杨广身边的宫人来叫他,才糊里糊涂地跟着走了。
琼花想他是听懂了,此时再多宽慰的话都显得多余徒劳。站在局外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这个正直少年无疑是对弑父篡位的杨广以及他的帮凶极为不齿的,可他既然愿意去同杨广说扫平瓦岗之类的话,他的感情是热忱真挚的,说出那些话,她挺难过,可既然人家干脆利落地提出来,她也必须明明白白地讲清楚,不能有拖泥带水的地方。
真的就听话在一旁站着的宇文成都没有刻意想去听,但是难免听到些词句。正暗忖原来他们并非两心相悦之时,听得琼花转而问道:“父皇在时,我便说过若是你不认同,亲事可以作罢。可将不相关的人扯进来算怎么回事?”
宇文成都脱口答道:“臣并无异议。只是觉得先帝在时,殿下尚如此说,更何况如今?”
“想来令尊亦有所察觉,皇兄一直以来对父皇缔结的这门亲事乐见其成。可他对你家已非十分信任了,那么就绝非你我是否愿意的问题了。我们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他与裴元庆许诺的一切,不过是想物尽其用地骗人,哄他尽力攻打瓦岗罢了。”杨广至少觉得宇文成都在杨玉儿的事情上有所隐瞒,所以一开始就并不打算让他去攻打瓦岗。裴元庆年少有为,杨广有意提拔培养,可一方面裴元庆年纪太小,怕他太过骄傲自满,反成祸患;另一方面又担心宇文化及察觉到被冷落,所以让他推举个主帅。她都能瞧出来宇文化及引以为傲的二儿子是草包一个,杨广会看不出来?帝王手段罢了。
所以,她此时对裴元庆决绝,只是为了让他不要卷入这些纠纷?宇文成都低头黯然,说出来的却是别的话,“也许,作为兄长,陛下他是真心希望公主幸福美满。”
“你还是觉得我对他的看法有所偏颇?”琼花吐槽迷弟滤镜简直没救。
“我......”不,他只是想安慰她,可能她的哥哥还是在意她的。
琼花不想再提及这个话题,没好奇地说:“令弟不是为帅之才,看脾性和裴元庆又极不对付。若是二人同行,恐怕频出事端。还是让丞相大人向皇兄再荐人才为好。”
“臣会向家父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