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之际,安静的地窖响起了一声轻笑。
“小狐狸,怕什么?”
张小敬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半眯着眼睛看他。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轻飘飘地,听不太清楚。
但是李必却听清了。
毫无预兆的,眼泪就滑了下来。
一旁的家丁在李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自家主子流泪,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纷纷低下头,看着别的地方。
张小敬缓缓地抬起手,握住了李必的手腕。
“别怕,瞅准了扎。”
李必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你闭嘴。”
说完,便很稳地一针扎了下去。
张小敬望着他笑了笑,又睡了过去。
22、
接下里的几日,张小敬一直没有醒。
药煎了一副又一副,纱布换了一次又一次,张小敬却还是昏睡。
李必那日淋了雨,染了风寒,却不肯好好回去休息。他命人把靖安司的公文都搬到府里来,在房里置了一个小案,方便批阅文书。
到了晚上,也没让下人来守夜,自己脱了外袍,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拉过张小敬的被子钻进去。
张小敬体温高,即使是昏睡着,身上也像个火炉似的,李必靠着他,冰凉的皮肤一会儿便暖和起来。
他把头轻轻地抵在张小敬的颈边,轻轻叹了口气,便沉沉地睡去。
张小敬醒来的时候,李必正靠在他的胸口睡得香甜。
他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
床边厚重的纱幔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厚的药汤味。
张小敬试着动了动,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嘶”了一声。
怀里的人一瞬间便醒了。
“你醒了?”李必虽然还有些睡眼惺忪,反应却极快,一下子坐起来,查看张小敬的伤势,看伤口没有再裂开,才松了口气。
“我睡了多久?”
张小敬张口,嗓子有些哑。
“四日。”
李必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喜色:“你别乱动,我去找医官来看看。”
“不用。”张小敬拉住他:“你陪我会儿。”
李必便点点头,又乖顺地坐了回去。
张小敬瞧着他,像是在观察什么,盯得李必有些莫名。
“你看什么?”
“我在看,我家夫人莫不是被夺了魂,怎地这般温柔听话了起来。”
李必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别胡说,可要喝水?”
“有凉的井水吗,我这喉咙像着了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