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舒贵人出身清贵,寻常人也比不了。”愉妃冷冷接口。

继后本不大爱听这些,加之喝了药有些昏沉,便道:“本宫乏了,你们也不必留了,各自散了吧。”

众人告退,魏嬿婉对春婵道:“去御花园走走。”

如今正值初春,众花未结,唯有寒梅正艳。

魏嬿婉扶着春婵的手,进了暖亭。

“给炩主儿请安。”在这外头,进忠倒是规矩。

魏嬿婉淡淡地应了一声,摒退众人:“这几日皇上不进后宫,可知是何事?”

进忠唇角一勾,似乎知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凑近了,嗅着她身上的丝丝暖香,方道:“和敬公主来了信,皇上这几日正神思悲悼呢。”

“公主来信,怎么就引了皇上这般?”魏嬿婉不解。

进忠又靠近了些,缓缓道:“公主乃元后唯一血脉,皇上最是宠爱,当年远嫁,也是不得已为之,皇上为着此事,已是自责不已,想必公主信中,多有怨言,皇上思及往事,才这般失态。”

魏嬿婉心思一转,问他:“孝贤皇后忌日是什么时候?”

进忠似有默契,低声道:“三月十一。”

“公主有怨,皇上哀思,咱们就顺势安抚一番,如何?”魏嬿婉摸了摸袖套上细密的貂毛,笑得娇艳。

出暖亭时,未免扎眼,魏嬿婉乘了辇舆先行一步,进忠远远跟着,似乎并不急着回去。

转过一个岔口,迎面遇上一队侍卫,那几人虽立刻便转身回避了,但魏嬿婉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凌云彻。

她的心仿若在这一刻触碰到了什么东西,柔软又熟悉。二人在这窄窄的宫道相遇,却仿若相隔天涯。

她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自然不敢开口喊他,更不敢在人前流露出什么,只是低头以帕覆面,轻咳了几声,掩去那一瞬的失态。

进忠站在宫道的另一头,半只靴子踩在雪里,仿若不觉。

孝贤皇后忌日,并未大办,只是照例宫中茹素三日,以示哀思。

距离忌日越发近了,皇帝更是恹恹地,心中烦闷,决定去长春宫走一走。

“你怎么在这?”通往长春宫的宫道上立着一位妃嫔模样的女子,走得近了,才认出是魏嬿婉。

“嫔妾给皇上请安。”魏嬿婉微微屈膝,“嫔妾是来凭吊孝贤皇后的。”

皇帝听闻她这般说,有几分动容,拉过她的手,叹道:“这满宫里,只你还记着她。”

魏嬿婉垂首:“嫔妾虽年轻,未得孝贤皇后教导,却也神交已久,对孝贤皇后十分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