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后本就心绪低落,闻见了她身上不知从谁身上过的香气,浓郁扑鼻,又听说相比自己的日日抑郁,皇帝却浑不在意,心里愈发难过起来,忽地面色一白:“惢心……海兰……我似乎……要生了!”
十三、旧怨
玉杯滴溜溜地在水道里打着转,停在了魏嬿婉跟前。
“炩嫔,该你了。”皇帝笑着看她。
魏嬿婉一挽长袖,倾身将玉杯拈起,朱唇轻启,将那一杯子果酒一饮而尽,双颊微微泛红:“嫔妾不擅诗赋,便给皇上画一幅画吧。”
皇帝笑道:“朕未曾听说过你学过什么书画,想必是偷练的,故意今日在人前卖弄。”
众女垂首掩唇,嗤笑不已。
魏嬿婉也不羞恼,拈着玉杯遥遥一指:“这儿热得慌,咱们到凉亭去,那里四面透风,嫔妾也好作画。”
皇帝见她愈发无状,便生了逗趣之心,笑道:“好,咱们一块过去,你若画得不好,朕可是要罚的。”
几人移至凉亭,宫人摆开桌案,奉了瓜果点心,又设了一方画台,点了香,魏嬿婉才开始着笔作画。
一炷香后,皇帝近前观瞧,见画的是一副最寻常的红梅双燕图,便道:“朕以为你画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魏嬿婉捉了他的袖子娇笑:“皇上自是瞧不上嫔妾的微末伎俩,只是嫔妾天资愚笨,光是练这画儿已练了一月有余,只求皇上可怜嫔妾,指点一二。”
皇帝又瞥了一眼那画,揽过她的腰身,以手点指:“此画毫无意境,朕也无从点评。只是你若能在这画儿上加一二句应景的,或能升华几分。”
庆嫔一听此话,忙起身笑道:“嫔妾倒有一句,不知可否应景。”
皇帝点点头:“你说。”
庆嫔得了允许,又向皇帝靠近几分:“炩嫔这画,画的是红梅并双燕,嫔妾便想到宋时欧阳永叔曾有一句:红蜡枝头双燕小,金刀剪彩呈纤巧。甚是应景,不知如何?”
皇帝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只道:“庆嫔不愧是陆家女,于诗文上记性颇好。”又低头对魏嬿婉道:“炩嫔,你的画太过敷衍,朕就罚你饮三杯酒,不许推脱。”
魏嬿婉领命,咬着牙饮了三杯,这果酒甜丝丝的,却有几分后劲。加之她先前已饮了一杯,吃酒猛了,便有了些醉意。
另一边,庆嫔见得了皇帝关注,便愈发欢快起来,与舒贵人联了几句诗,又命人去取琴,要在这凉亭中作乐。
回宫取琴的宫人尚未还转,便见李玉躬身进来,对着皇帝耳语一番,皇帝面色微微一僵,之后便带了几分喜色,随即起身:“皇后生产,你们都散了罢,回去给皇后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