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抚着怀中的兔子,忽然想起自己已多日不碰针凿,便笑着对春婵道:“你去将我那件尚未绣完的双燕图拿来,再找一卷嫩绿的丝线。”她原打算绣一副双燕穿柳的帕子,却只绣了两只燕儿便闲置至今,也不记得搁到哪里去了。
春婵答应一声,手脚麻利地翻出丝线,又去找绣图,翻了半日,却找不见:“澜翠,你可记得那绣图收到哪里去了?”
澜翠只道不知
魏嬿婉心下一惊:“这几日你们都没见着么?”绣图虽不值几个钱,但到底是贴身之物,若是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自己便是不死也脱层皮。
春婵慌了神:“奴婢不大记得了。”
澜翠思绪清晰:“主儿可曾吩咐人收起过?”
魏嬿婉仔细回忆一番,只记得自己对付金氏那几日,曾拿这绣图打发日子,后来便因心神不宁又扎了手,转脸丢开了,如今想来,已有月余。
魏嬿婉忽地又想起那日,进忠曾来过……
面色微微一红,魏嬿婉心下有了几分猜测:“许是放在哪忘了,容我再想想。”
绿窗风静蝉声远,斜揽云鬓日迟迟。
魏嬿婉因着日头炎热,甚是慵懒,午睡也愈发地足,宫人不敢惊扰,只由得她去。
直至外头热气渐消,魏嬿婉才眯着眼儿起身。
“奴婢让厨房做了冰酿,主儿可要用些?”澜翠一面为她绾发一面问。
魏嬿婉低头挑了一对绿莹莹的玉兔耳坠,春婵为她戴上,“不必了,我出去走走,正好提提精神,这几日被你们惯得,都睡散了架子。”
魏嬿婉不但脸生得精致,身子也生得窈窕,便是往人堆里一丢,也能轻易吸引他人的目光。
譬如今日,她一身绣着蔷薇的湖蓝色宫装,梳着高髻,斜簪着一只珍珠流苏的玉步摇,往养心殿前的宫道一站,便有不少宫人暗叹其美貌。
只有一人,面寒似冰。
李玉见是她,亲自迎了上去:“请炩小主安。”
“嗯。”魏嬿婉轻扫一眼,拨弄着护甲:“皇上可得空?”
“皇上正与庆嫔在一块呢。”李玉提点一句。
这几日庆嫔正得盛宠,魏嬿婉知道她憨直的性子,若是扰了她,自己只怕要被记恨了,索性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了。皇上若问起,便说是我得了新曲,特来请皇上一聚。”
魏嬿婉说完,便一甩帕子,慢悠悠地往回走。
到了拐角处,忽然被人捉了手。
魏嬿婉一惊,下一瞬,却将即将脱口的尖叫压了回去。
因为她看见了进忠微微阴郁的脸。
“你怎么来了?”他低声问她,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魏嬿婉一挑眉:“我如何不能来?”
进忠勾唇,伸手抚上她的唇。
魏嬿婉冷着脸拍开:“又不是来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