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女子也急急道:“愉妃娘娘,您快给个主意,我巴林湄若便是拼了命也要报了此仇。”
二人回宫后,原是拘在各自居所。皇帝从围场归来后,左右有人提了句“巴林氏与拜尔果斯氏该如何处置”,二人便被押入了幽暗的北三所,一饮一食皆按婢女份例,寒苦不说,宫人对其也十分懒怠,魏嬿婉更是默许了春婵折辱二人,今日春婵便领了两个人来,将拜尔果斯氏抽得遍体鳞伤。
“若我说,当日你们就该乘机将她弄死,也省得受今日之苦。”愉妃揣着袖套,高高站着,眉眼凛然,言语如这腊月寒风一般:“你们一时心软,才遭了今日之罪。”
巴林氏含恨垂泪:“当日我们……见她昏了过去,只当她怕了,又觉得打了她的婢女也该令她知错,哪里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
愉妃不屑,冷哼一声:“我早与你们说过,魏嬿婉手段恶毒,为人卑劣,你们不记在心上,怪得了谁?”
拜尔果斯氏紧爬几步,挣扎着磕头:“求娘娘给我们姐妹指条明路。”
愉妃俯下身子,声若恶鬼:“过两日我想法子放你们出去,反正如今你们也不剩什么了,不如拼了这条命……”
阴风低号,乌云又压低了几分。
夜幕四合,永寿宫中灯火通明。
“啧,我怎么觉着,这屋里虽暖烘烘的,身上却愈发地冷了?”魏嬿婉散着一头青丝,歪在榻上,轻声抱怨。
春婵端了一盆热汤进来:“主儿,齐太医说了,这孕中妇人是有些畏寒,奴婢按医嘱给您备了姜汤,您泡一泡脚,能暖和些。”
热汤覆过脚面,水汽氤氲,魏嬿婉轻轻感叹:“这孕中辛苦,如今总算知道了。”
“所以您更得保重自个。”一人躬身进来。
魏嬿婉也不看他,动了动脚,看着那一波波水花:“你来了。”又将手中的鎏金八仙手炉递给他:“冷了,你给我换一换。”
进忠接到手中,便觉出手炉依旧热着,知她只是使性子找个由头使唤自己,瞧着她因怀孕显得而柔顺几分的五官,唇角一勾:“娘娘说的是,这死物冷冰冰的,如何暖手。”说着坐在她身边,捧了她的手,裹在掌心,“奴才来给娘娘暖手。”
魏嬿婉心安理得地“嗯”了一声,身子微斜,靠在他身上,呼吸间尽是熟悉的气息,“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进忠一根根地揉着她的指尖,仿若欣赏一件珍品,“奴才这有两件消息。一则有人来报,愉妃去了一趟北三所。二则,眼下年关将至,宫中无人主持大局,皇上有意让皇后解了禁,归还六宫之权。你要有些准备。”
魏嬿婉听了冷笑:“几个蠢妇,碍手碍脚。”复又道:“看来与她们勾结的,就是愉妃了,也对,她对我不满已久。”
说话间进忠提醒:“水冷了。”说着拿过一方汗巾,伸手在她膝间一捞,将一双玉足搂在怀中,擦干了水渍。“孕中腿酸,不易走动。”轻重适宜的力度覆上脚踝,魏嬿婉只觉得浑身筋骨一松,喟叹一声:“你从哪里学来的手法?”
进忠低低一笑,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