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云修从腰间抽出鎏金折扇,打开轻轻一扇,左手中的姻缘簿渐渐淡去,他慢慢坐下,翘起二郎腿,左手臂枕在脑后,悠闲又散漫的靠在屋檐上。

“你不告诉我,我就偏要弄清楚!我倒是想看看,他究竟何许人也!姻缘簿上既无其名,说明他与任何人都空白一片,而他又非掌天命之人,难道我月老还做不了他的主吗?!”

“随你,只一条,日后莫要来向我借取天宸剑便可。”刑墨侧着身子,双眼望向远方,挺拔的如同水杉,临风而立,一群飘飘。

柴云修冷哼一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不借就不借,有什么了不起的”柴云修理直气壮的样子,佯装不屑一顾。其实这话说出口,他确实是很心虚的。

月老牵线,当然牵的是红线。这红线从姻缘树上长出来,月老将其摘下,用于捆绑男男女女,促成佳偶连理。别看它是根红绳,一旦牵上,世间仅有一物能将其斩断,那便是染上月老鲜血的天宸剑,必须染上月老的鲜血,这也算是对月老错牵红线的惩罚。

可是天宸荡魔戮神,被它伤到不脱层皮是绝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千百年来,柴云修只问刑墨借过两次天宸剑,两次都要了他半条小命。

“姑娘请安心在此住下,此处人迹稀少,绝不会被人发现,等避过风头,姑娘若想离去也请自便,苏某不便就留,就此告辞。”苏文泽恭恭敬敬的向孟姝瑗作了个揖,后退两步准备转身离开。

“苏公子请留步”一路上一言未发的孟姝瑗终于开口叫住了他。“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请公子收下。”

孟姝瑗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白色锦缎香囊,双手呈到苏文泽胸前。这一寸锦缎还是她从裁缝店的废料中挑拣出来的。上面秀着紫色的丁香花,味道清淡雅致,让人心旷神怡。

苏文泽有点迟疑,这香囊一般是定情之物,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呢。孟姝瑗想必是看出了他的疑虑,赶忙解释道,

“公子不要误会,小女子只是想报恩,丁香清心凝神,希望助公子睡个好觉。”孟姝瑗早就发现,苏文泽深邃的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眼圈,想是这两天尚书府大乱,他已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那苏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文泽弯下腰,双手接过香囊,又深深的鞠了躬个,转身向屋外的月色中走去。

时光如梭,这一眨眼的功夫,夕阳已经在染红的西边天空落下,明月从另一方缓缓升起。月色中的小屋,更显静谧,微凉的的湖水上飘起如云雾般的水汽,袅袅婷婷围向小屋,俨然一个人间仙境的模样。

柴云修斜躺在屋檐上,一根红线牵住邢墨握着剑的左手腕,俏皮的扯了扯道,“诶刑墨,你此次为何下凡,有什么事情是要你这威名赫赫的战神亲自出马的,总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方才已言明事情缘由,天帝派我暗中寻找神塗下落,不得大张旗鼓,以免引起六界混乱。”刑墨说着用力拽了下红绳,柴云修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红绳竟被他夺了去。

邢墨将红绳握在掌中,又是一顿数落,“红绳都握不住的月老如何牵缘引线,你若无事,赶紧回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