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很久很久了,他没有像这样,什么都不用思索地进行着自己的行动,脑海中被自己强迫性地一片空白,脚像是不受自己控制般地自发地胡乱地行走着。车流间的躁动在他飘散的意识中逐渐淡去,脚边偶尔传来蹭到车子的刺痛,但他无心也无意再去关注那些事。

在黑暗中不着方向地乱走本就是件很危险的事,临也已经开始感觉到了,自己长时间在黑暗中打着转,此刻脑子眩晕地恶心,胸口更是闷地想吐。极速涌上的反胃感让他一个踉跄,勉强让自己站稳后他再也没有抬脚的兴致,就这样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低下头,把自己的脸埋藏在帽沿之下。

如果说新宿的情报贩子惨死在池袋街头,死因不是受到自动贩卖机等重物的钝打致死而是被车撞死,会不会登上戏谑报纸的头条呢。

没有多余力气再走一步的临也站在那里这样想到。

自己是个神经病的推论好像普遍被围观的人们所接受,四周的责骂声逐渐变成了唾弃,喇叭的声音也渐渐消失,车主们似乎已经决定忽视他而自己协调着疏通道路的方法。在不远处传来了醒目的警铃声,一声一声极有节奏,与他的脉搏逐渐重合。

第一次进警局居然是因为阻碍交通,这种说法会不会未免太好笑。

临也自嘲。

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做任何改变局势的行为,或许是第一次吧,他只能无力地等待着事态的推动发展,这种无力的感觉他觉得新鲜,便就不觉得是多么难熬。虽然说是等待,但睿智如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说人类是简单易懂的生物,他自诩了解每一个人类,他在心里安然地想着此刻所有他最爱的人类都在看着他。

但他似乎是忘记了。

世界上仍有一个永远无法预料其行动的存在。

——人类总是能够做出我意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