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也从军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死人,但是见过一个死人和见过无数的死人,那种巨大的差别不是一个精神领域高度敏感发达的向导能够承受的,他侵入那个士兵的精神世界,体验到的并不只是来自于生与死的冲击,还有那个士兵他的私人感情——他在死者身上寄托的无尽悲痛和对于整个世界的失落无错,那些情绪叠加累积,如同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喻文州的心上。
“未结合向导要尽量避免这种极端情况,”徐景熙说,“我老师告诉过我。”
“我也知道。”喻文州微笑点头,“我没事。”
徐景熙也走了,会议室只剩下黄少天和喻文州两个人。
“你怎么了?”黄少天也开始转笔,但是技艺不怎么高超,签字笔叽里咕噜滚落到了地上,喻文州弯腰帮他捡起来。
“没事啊。”喻文州说得云淡风轻。
“真假啊?”黄少天不信。
“你还会测谎吗?”喻文州微微一笑,“我觉得你不会,但是我会。”
黄少天接过喻文州递过来的笔,正好触碰到他指尖,冰凉的,像块冰。
“我先回去了。”喻文州站起来,然后大步走向门口。
?
“你有病。”李轩说。
“你才有病。”黄少天小心翼翼地帮他吹气球,“尼玛,你不能好好说话?”
“你就是有病,”李轩想了想,“我发现好像不是因为你精神相容域像一线天,而是因为你脑子有病,才没有向导和你结合。”